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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政策】教育界的「傳統精英」與「職業廢青」(文:PSY) (15:28)

近日看ViuTV的「跟着矛盾去旅行」,「職業廢青」林日曦與「傳統精英」蔣麗芸的對決令人看得津津有味。職業廢青與傳統精英的對決,除了在政治理念上的對立,更在兩人的階級及年齡中體現。作為觀眾,當然看得高興,在我為林日曦而喝采時,卻心寒了一整晚。只應在鏡頭前出現的場面,在現實卻頻繁地、每天的出現。正如馬克思曾說:「歷史上重大事件都出現過兩次。第一次以悲劇方式出現,第二次以喜劇形式出現。」讓我倒轉他的說法,第一次觀看世代之爭的電視節目時,是以觀看喜劇,食花生的心態取笑一下他們的矛盾點,當關掉電視的一刻,回歸現實,再回想香港的教育界同工的情況時,同樣的矛盾卻以悲劇方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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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五月,相信對大部份年輕合約教師,除了為即將來臨的暑假而感到喜悅外,更需要面對校長是否續約,寄信搵工,預備面試的痛苦。能否得到校長的續約,除校長的決定外,當然還有科主任的意見,這類「傳統精英」的看法,決定了合約制年輕教師──「職業廢青」的前途。

無論在工作的環境,或曾就讀的中學,也眼見無數教育界「世代之爭」的腥風血雨。大部份年輕優秀的教師,由於與上一輩人的價值觀不同甚至矛盾,得到「永遠離開本校」的聘書一份。教育的價值觀不同,源於新舊的教學法的理念不同,以致實踐不同,導致他們對結果也有不同的理解。

「傳統精英」

「傳統精英」對教育的想法,大部份停留在過去的「銀行式的教育」(banking education),他們仍在懷念過去的好日子,相信依書直說,便能使學生學習。學生不能學到,則是個別能力差異的問題,而不是教學方法出了問題,因他們對同一班學生也依書直教,為何有學生學到,有人學不到?那問題的癥結,當然是學生個人的能力問題。這種想法變相令他們難以接受新的教學法,由於他們不認為自己的教學有問題,問題出在學生身上,令他們失去進步的動力,也不察覺時代已轉變。

舊時代的教學,能如弗萊雷(Paulo Freire)在《受壓迫者教育學》中所描述:「教育在今天已變成了存款的行動,老師是存戶,學生則是倉庫,而不是溝通,老師只期待從學生身上提取存款,只要求學生接收、記憶及重覆老師教授的知識。」

此外,「傳統精英」的高層更有一種精神分裂的狀態,在觀課後,對年輕教師的指點,竟然是教師是需要更多與學生溝通,教育應該是雙向的過程,這類進步的想法,但當「職業廢青」到「傳統精英」的班上觀課後,他們又急不及待的解釋,他們是希望雙向教學的,只是學生的能力太差,只能單向傳授知識。不少前輩在私下討論時,流露出他們根本不相信雙向教學,只是為了應付教育局所謂的「大趨勢」才勉強偽裝相信。

這樣的教學當然對學生有很大的損害,令學生失去學習動力等。但作為「職業廢青」,更大的問題是他們具有排他性,在聘請新教師、為教師續約時,不斷的質疑新教師相信的教學理念,批評他們不切實際,只會空談理想。更甚者會在謝絕這一類同行,對他們諸多不滿,為了方便在合約終結時,有理由不接受他們的續約。

「職業廢青」

對「職業廢青」的筆者來說,教授通識科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希望學生成為自己的主人,如弗萊雷(Paulo Freire)所言,教育並不是重覆的機械性行動,學生更不是記憶體或純粹技巧的操練,讓學生成為主角,成為學習的主體更重要。

即使在環境上多困難,學習能力多弱的學生,也有資格成為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老師、家長或知識成為他們的主人,令他們終生成為背誦的奴隸,不曾感到學習的快樂。教育的想法,正正是希望學生能掌握批判性的思考,終結單向式的「知識儲蓄行為」。即使學生未能理解該學科的知識,但他們仍保留對學習知識的興趣,假以時日,他們總會成功汲取教訓並學到新知識。

何況,「傳統精英」的教師天天在埋怨學生一代不如一代,新一代沒能力學習,又有否想過,這是我們的教育並沒有教導學生如何「自主學習」,除了「講書」,教考試技巧外,又有否教他們如何讀書及為何要讀書?

作為「職業廢青」的一員,「職業廢青」的想法未必是完美,也可能太理想主義。但筆者只能寄望「傳統精英」對年輕人多一點寬容,多一點尊重彼此的不同,假如蔣麗芸在乒乓桌上對林日曦多點尊重,不對他破口大罵,或許他們有一次機會作良好的溝通。假如開始便拒絕年輕人的參與,預言對方一定失敗,公司很快倒閉,相信世代之爭將難以疏理,更遑論解決。只寄語各「職業廢青」努力搵工,而「傳統精英」則對年輕人更多寬容。

(原文載於評台網站。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明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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