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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上雲霄》 男女性趣係咩玩法?(文:皮亞) (10:32)

無論是伴侶還是夫婦,相處日子一久,日對夜對,開始事事老奉,難免激情不再。更多人在意的是,連性趣也下降,甚感無癮。性喜劇《啪上雲霄》(The Little Death)就探討閨房性趣,公開私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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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明先,《啪上雲霄》這部戲和這篇文,兒童不宜,成人適宜,因為談的是閨房性事,也談男女感情事。戲中有五對男女,五個故事,像五個案例,大部分都在牀上發生,案例好像很特殊,但其實又像曾經發生在身邊朋友身上(通常什麼事都說是朋友的事,不是自己的事)。電影在看別人,其實暗地裏也看到自己,看見伴侶之間的性趣和隔閡。

性趣有什麼好講?故事要說的正是當再沒有性趣時。什麼才是真性趣?影片開始就嘗試解釋片名「The Little Death」,形容性愛帶來的歡愉,中文大概就是「欲仙欲死」,不過死死聲不好聽,於是影片也教觀眾,這個詞等同另一個更常用的字「Orgasm」,性高潮。

提高性趣挽救愛情

《啪上雲霄》認為,有性高潮,才是真性趣。故事透過五對男女,刻劃他們如何「出盡辦法」,令大家達到或最起碼找到性高潮這東西。五對男女希望透過性,重燃愛情中的激情。

講多無謂,畫面一開,鏡頭特寫一隻女性腳掌,男人湊近,珍而重之,把女性的腳掌像雪條一樣溫柔地舔,最後還把五隻腳趾全放進口中,激情地咬,男女相方都感覺非常享受。

咦,食腳趾,好核突——食陌生人的腳趾就梗係核突,咬情人乾淨的腳趾,就是愛,這對男女非常愛對方。舔對方腳趾其實說明了一種親暱狀態,當愛一個人時,對方一切都會全盤接收,相反不愛的時候,連瞟一眼,眼睛都想反白。這場戲,接下來女人主動向男人提出「邀請」,也說明了不單主動舔人者得到快樂,其實被舔者也感受到愛。

性受虐狂心態

澳洲導演Josh Lawson三十出頭自編自導,拍下男女雙方血氣方剛的故事,大概有不少個人和朋友經驗也寫進去。影片上映後,吸引西班牙買下版權準備重拍。Josh Lawson明白男人在牀上都很容易變回小朋友,想念「口腔期」,要咬別人腳趾來滿足,他更挑通眼眉,揣摩到女人的心態——Sex Masochism,性受虐狂。女人在最親暱最信任的伴侶前,有時是很享受那種被控制、被操縱、被綑綁——被施暴的感覺。

不少電影都嘗試描寫中年女人沉溺被施暴的極端性愛慾,米高漢尼卡改編同名小說拍成電影的《鋼琴教師》,情慾爆發的程度令人吃驚,熟女鋼琴教師教到個青靚白淨小鮮肉男生,無法再壓抑情慾,要小男生反過來操縱她、滿足她的性需要。故事後段披露女教師從小跟母親共住,要照顧母親之餘,還要長期忍受嚴厲的教育和責罵,於是就變態起來。《鋼琴教師》要拍的是一種因成長和家庭問題而扭曲的人與性。

拉茲馮特艾爾拍兩集《性上癮》,也從成長、精神、心理角度,描寫女人時時刻刻要性要愛,年輕時濫交,中年就變本加厲玩性虐,才能滿足無窮無盡的性需要,戲中場場鞭打,鞭鞭有力,打到臀部又紅又腫,看到驚心動魄。女主角年輕時很享受濫交性趣,但角色去到中年就愈拍愈沉重,愈睇愈痛苦,像染上毒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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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教師》和《性上癮》都把性虐成癮推向極端,把論述翻到「反常」、「病態」的一面,看那兩部戲,覺得兩個女主角「有病」、「黐線」、「淫賤」。但《啪上雲霄》的論述就明顯不同,性虐成癮是為了滿足正常性趣,挽救瀕臨崩壞的感情關係。《啪上雲霄》比較接近《格雷五十道色戒》,不是病態,是享受。

《格雷五十道色戒》吸引男女讀者觀眾,是有原因的。由五十多歲的女作家,書寫二十多歲少女少男的情慾,手到拿來。大集團老闆格雷是操控者,文學女生安娜是弱弱的小花,你以為她好蠢,被有錢又靚仔的格雷欺騙,初頭可能係,但玩落之後,形勢又改變,是格雷需要她,多過她依賴格雷。安娜被安排玩SM遊戲,蒙眼、綁手、鞭打,她不是順從,而是在自我享受,從被動中變主動。《啪上雲霄》的第一對愛侶,沒有玩皮鞭,但女人就主動提出,希望可以試一試被施暴的滋味。女人的要求,比男人要食女人腳趾去得更盡。有趣的是,男人為了愛,為了滿足女人性趣,盡力配合,還自責配合得不夠好。

性喜劇如何拿揑?

以提高性趣來挽救愛情的主題,在第二對中年愛侶中繼續體現。兩人性冷感,生活不快樂,距離拉遠了,於是一起去看心理醫生,後來,想到試試一個玩法:男人忽然穿得西裝筆挺,從衣櫃彈出來,向穿性感睡衣的女方,發號施令,女人最初忍不住笑,但很快,就很享受,被西裝男按在牀上,嘻嘻哈哈依依呵呵。其實西裝男不是誰,都是見慣見熟的老公,睡衣女也是日對夜對的老婆,但經這一玩,大家就龍精虎猛。玩法叫「Roleplay Fetishism」,角色扮演戀物癖。

戲中五對男女,各有不同玩法,各有名堂學名,有些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限男女,男女都有需要。這場性治療,有人可以醫好感情隔閡,有人變成樂極生悲,電影本身都在拉扯那條道德界線,性喜劇、性治療、性趣味背後的倫理,始終都是玩還玩,不要玩得太盡。玩得太盡,有後果,也有因果。

荷李活拍性喜劇向來拿揑出色,很多年前的《情迷索瑪莉》贏了票房,還捧紅了戲中被精液沾上頭髮的女主角金美倫戴雅絲,近年的《賤熊》鹹味更重,而且玩到用玩具熊做主角,一樣受歡迎,無話有人投訴教壞細路。《美麗有罪》雖然不是性喜劇,但鹹得來又幽默得來又有思想深度,連奧斯卡獎都捧了回家。

說起來,港式性喜劇層次就較低,總是俗不可耐,令人發笑不是因為幽默而是因為太cheap,昔日的「追女片」賤賤格格,《記得香蕉成熟時》叫做好少少,《色情男女》又再好一點,但去到近年的《金雞SSS》,又示範低級品味,王菀之在戲中夾大胸扮大陸女人,醜化能力一流,但此等演出竟拿下金像獎最佳新演員,才真正爆笑。

文:皮亞

編輯:蔡曉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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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載於2016619日《明報》星期日生活。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明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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