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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川

陳帆川:媒體反擊Google 愈反愈尷尬

【明報文章】上周四拙文談及Google向歐洲用戶做實驗,刪除搜尋結果的新聞內容,結果發現對Google業務影響近乎零。很多媒體人在該結果公布後,猛烈批評Google,認為該實驗是一場「公關騷」,並不可信。這一波批評,令筆者想起美國國會議員2018年質詢facebook創辦人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時,自暴其短成為國際笑話的新聞。

據專門分析媒體行情的Press Gazette報道,其律師行正代表英國媒體對Google提起集體訴訟的Thomas Höppner表示,Google的實驗結果「僅印證它根深柢固的壟斷地位:即使質素暴跌,用戶也不會轉會。相反,用戶會接受並且點擊不相關的搜尋結果,不自知錯過了什麼,亦不懂轉會至其他搜尋平台」。

該報道亦指,《金融時報》前公共事務總監David Buttle與很多評論員一樣,質疑Google沒有通知實驗用戶其正在接受實驗。他的意思是,如果用戶明顯意識到Google沒了新聞,相信很多人會因而棄用Google,令實驗結果反轉。一些媒體前高層則說,實驗僅包括1%用戶,只能有限地量度新聞對Google的重要。

Google回覆Press Gazette查詢時,罕有地單刀直入:「一些媒體因為不喜歡這個實驗結果,而選擇分享虛假陳述,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我們設計了一個紮實,而且在經濟上合理的實驗,以提供媒體和監管機構所要求的客觀及準確數據……我們並非說歐盟新聞不重要,只是它不能夠為Google創造可觀收入。」Google更指,一些研究表明新聞對Google有巨大價值,如今已被「識破(debunked)」。

媒體無法提出數據 雙方各說各話

Google之所以不留情面,因為很多批評的論點確實站不住腳。以科學實驗設計來說,目的就是在用戶不知情下做實驗,以準確地測試一項功能是否真正有效。情况就如臨牀試藥時,用藥者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真藥還是假藥,以免他們知悉後會影響心情、左右藥物真實功效。而在統計學上,小量實驗人數已可足夠代表全人口,跟大學民意調查只問數千人便能夠代表千萬人口,如出一轍。

丹麥媒體分析師Thomas Baekdal最近的撰文,跟筆者上周提出的觀點相似,認為Google是次技術性擊倒媒體。該實驗設計屬行業標準,沒什麼好挑剔,反而媒體一直無法搬出數據,令雙方各說各話。明顯地,Google可以沒了媒體,但媒體不能沒了Google。

惟值得留意的是,這實驗不能夠證明Google可以肆無忌憚地推進AI(人工智能)搜尋,因為AI將大量而直接地採用新聞文章,不能跟現時新聞對搜尋結果頁的重要性相提並論。

作者是新聞工作者、文化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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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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