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文章】特區政府將於本月底公布新一份財政預算案。面對當局早前預計本財政年度財政赤字或近1000億元,相信社會各界對預算案的焦點並不在於「派糖」或「派多少糖」,而是政府會否有具體方案回復收支平衡。
政府收入過去主要來自利得稅等稅收,以及地價收入等。其中地價收入方面,早年樓市表現穩定下地價收益理想,2017/18財年地價收入達1648億元,佔政府整體收入26.6%,使政府有一段長時間能夠保持收支平衡甚至錄得巨額盈餘。
然而受地緣政治因素影響,加上息口高企,本港樓價自2021年高位已下跌近三成,市民欠缺買樓及投資意欲。一手住宅供應量持續上升,未來3至4年一手私人住宅潛在供應數目最新達10.7萬伙;現樓貨尾數目更增至2.7萬伙的歷史高位。發展商只能減價促銷「去庫存」,投地意向保守,使政府賣地收益大減。本財年政府賣地收入暫時只有數十億元,較過去動輒愈千億元的地價收入大減。
穩定樓市增土地收入 應是預算案重點
政府無疑需增加其他財政收入來源,減少倚賴土地相關收益,但「遠水不能救近火」;加上樓市表現與市民生活息息相關,樓價持續下跌不僅影響政府收入,負財富效應也進一步影響消費市道及本地經濟,長遠不利社會穩定及健康發展。
誠然,現時的政府賣地收益已跌至歷史低水平,如何令樓市平穩健康發展,使土地相關收入回復至可持續水平,實應為預算案重點之一。
本港去年經歷全面「樓市撤辣」、放寬樓宇按揭成數和減息後,全年樓價仍錄得單位數跌幅;儘管近月有稍為回穩迹象,但最新負資產宗數仍達3.8萬。
預算案能否有進一步舉措穩住樓市,包括在持續造地的同時,適度調整北部都會區發展、「明日大嶼」填海步伐和時間表,向市場發出正面且清晰信息,調節社會對未來房屋供應的預期,相信有助進一步穩住市場對樓市的信心。
另一方面,本地生產總值於過去兩年均錄得增長的情况下,政府仍面臨千億財赤,令社會憂慮政府財赤為結構性而非周期性,即難以單純透過經濟增長滅赤。因此如何進一步開源和節流,無疑成為政府解決財赤的必然手段。
涉民生開源節流方案 須謹慎研究
然而不論是開徵新稅項擴闊稅基,還是近日社會有較多討論的公務員減薪及2元乘車優惠檢討方案,在整體經濟、社會環境欠佳的情况下,政府對任何與民生密切相關的開源和節流方案,都必須非常謹慎小心研究,並仔細分析方案對社會的整體影響;更要充分考慮民情及從整體社會穩定的角度和大局出發,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民意反彈。
此外,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善用國家給予香港的政策支持,以及促進本港多元經濟發展,成為我們必須加快步伐處理的重要課題。
中央對港的支持,毋庸置疑。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中央將繼續全力支持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建設,例如上月人民銀行行長潘功勝在港出席亞洲金融論壇時,提出一系列支持香港資本市場發展的政策,包括將進一步優化內地與香港的互聯互通,及做大做強香港離岸人民幣樞紐地位,並深化兩地居民的跨境理財安排。事實上,2024年恒生指數回升近18%,新股上市集資額亦反彈至約875億元,位列全球新股上市集資額第四名。在中央政府支持下,將為本港發展帶來新動能及新機遇。
解決政府財政與赤字問題的根本之道
同時,香港近年於政府大力發展創科及「搶人才」下,經濟轉型和發展多元經濟已初見成效,惟仍需持續深化,把傳統行業加速轉型為高增值產業。以傳統航運業為例,香港青年時事評論員協會主席周浩鼎近年於立法會及社會各層面,大力推動高增值航運業發展,包括早前於立法會大會提出社會應積極培訓更多海事法律人才,方能配合航運業轉型的發展需要。香港要加快經濟結構升級轉型、建構新的經濟發展增長點、增加財政收入來源,將是解決政府依賴土地收益和財赤問題的根本之道。
回望香港政府於2000年起曾經連續4年出現財赤,當時特區政府除了開源和嚴控開支,中央政府亦及時對港提供支持,包括推出個人遊及CEPA(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等,使本港經濟走出亞洲金融風暴及SARS陰霾,最終在經濟回穩下扭轉政府財赤,結束赤字時期。
去年12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澳門回歸祖國25周年典禮發表重要講話,提出了「四點原則」和「四點希望」,其中在強化內聯外通、加快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及着力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等方面,均對港有重大啟示作用。今日香港政府儘管面對財赤,但經濟仍保持增長、失業率維持低水平。去年12月中央政府恢復及擴展深圳居民「一簽多行」安排,進一步促進香港旅遊相關行業發展。筆者相信,我們只要抱持信心、銳意改革求變、積極落實中央對港各項支持,香港將能克服財赤挑戰,實現多元包容開放的環境,實現港人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作者是香港青年時事評論員協會會董、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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