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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五

歐陽五:春節何以成為世界性的節日

【明報文章】在香港過春節,一定要逛維多利亞公園年宵花市、搶黃大仙頭炷香、看花車巡遊、看賽馬、逗利市……這些或傳統、或新潮的新年活動,組成了香港的獨特年俗景觀——既有嶺南特色,又中西合璧。

各地年俗皆是如此,兼具地域特色與歷史印記。四川閬中亮花鞋、舞草龍、遊百病等年俗可追溯到西漢;河南濬縣社火、廟會等年俗,則從唐宋綿延至今……體現了春節在不同地域的演變。

在海外,華僑華人也因地制宜創造新的年俗,推動春節文化不斷更新。馬來西亞華人舞獅撈魚生、毛里求斯華人拜關帝廟,以及近年美國紐約唐人街的花車巡遊、英國倫敦特拉法加廣場的新春典禮,都是海外華僑華人的新年俗。

成海外「公共節日」 影響力與日俱增

如今,春節的傳播和演變仍在繼續:2023年12月,春節成為聯合國假日;2024年12月,「春節——中國人慶祝傳統新年的社會實踐」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春節已逐步發展為世界性的節日。

目前,全球約五分之一的人口慶祝春節。與春節相關的民俗活動,已走進全球近200個國家和地區,有近20個國家將春節定為法定節假日,其中既包括韓國、越南、新加坡等「儒家文化圈」,也包括泰國、柬埔寨、菲律賓、印尼等深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東南亞國家;北美的加拿大、美國,非洲的毛里求斯等,也將春節列入該國或部分城市的法定節假日。在海外,春節已由華人群體曾經的「私人儀式」,變為如今移民國的「公共節日」,可見其影響力與日俱增。

中國春節何以成為世界性的節日?春節精神內核的普適性,是其被廣泛接受的重要基礎。

不論是崇尚個人主義的西方社會,還是受儒釋道影響的東亞社會;是根植於鄉土文明的「大家族」,還是身處工業化、城市化變革之下的「小家庭」——在重要節日裏嚮往與親人團聚,是四海共通之心。春節文化所包含對家的無比珍視,對團圓、和諧、平安、尊長等價值的高度認同,也是世界各國民眾的共同信仰和追求。

此外,春節作為農曆新年的起點,其包含的「一元復始,萬象更新」蘊意,與現代社會積極向上、勇於創新的精神高度契合。中國春節成為全球性之文化盛事的背後,是其價值取向在世界範圍引發的認同與共鳴。

如今,春節以其富有中華文化魅力的儀式感,吸引全球更多民眾參與其中。

今年春節是「申遺」成功後的第一個春節。數據顯示,今年春節期間內地入境遊訂單同比增長203%;另據中國旅遊研究院專項調查顯示,逾六成受訪者將體驗中國文化視為來華旅行主要目的。

不少外國遊客入鄉隨俗,入手「春節三件套」——做一個中式髮型、一套中式美甲,再穿上漢服拍照留念。一些旅遊公司迎合市場,在入境遊產品中融入看煙花、包餃子、逛廟會等民俗體驗項目。「小紅書」的新晉海外用戶則利用這個社交平台學做中國菜、研究12生肖,提前過上了「賽博(cyber)春節」。春節成為中國與世界各國民眾共享中華文化之美、傳統藝術之美、中式生活之美的重要平台。

春節不再只是節慶

春節能夠全球傳播,也因中國的開放與文化包容。隨着逐步開放的中國融入世界,春節慶典也開始有一些「洋面孔」加入。在一些國家,春節民俗被賦予更多當地特色。例如澳洲舉辦新春龍舟賽時,龍舟並排泊在碼頭,龍頭一律朝向岸邊,這體現出土著對客人的歡迎與友好;法國巴黎的春節,傳統舞龍舞獅與時尚花車巡遊同步舉行;而在越南,因中國象棋深受歡迎,春節時當地人敲鑼打鼓下「人棋」。春節已不僅是中國人的節日,更逐漸演化為一個世界性的文化現象。

世界的春節,不再只是一個節慶,更能夠實現跨國界、跨民族的對話交流,也可能成為世界各國消弭隔閡、增進情誼的重要平台。

作者是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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