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社評】國務院總理李強發表政府工作報告，穩中求進仍是今年工作總基調，全年經濟增長5%、城鎮失業率5.5%等目標，與去年相若，兼顧了短期及長遠發展需要，有助於穩預期、保信心。內地經濟正處於轉型時期，眼前面對不少挑戰，除了內需不足有待提振，外部不明朗因素也多，要實現5%經濟增長目標並不輕鬆，但亦非無法達到。工作報告加大財政政策力度，赤字率上調至4%，屬近年較高水平，除了配合刺激經濟措施出台，也為應付關稅戰等外部挑戰，預留了較大迴旋空間，可望進一步鞏固近半年經濟回升勢頭，並為紮實推進高質量發展，創造更有利條件。
5%增長目標可穩預期
提高赤字率增靈活性
今年是「十四五」規劃收官之年，政府工作報告談及今年經濟社會發展總體要求和政策取向，強調要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擴大國內需求，推動高質量發展，為實現「十五五」良好開局打牢基礎。去年9月中央政治局會議，提出要努力提振資本市場、促進房地產市場止跌回穩；12月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則提到要實施更加積極的財政政策、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打好政策「組合拳」，並將「大力提振消費、提高投資效益，全方位擴大國內需求」，列為2025年十大任務之首。外界高度關注內地今年經濟增長及赤字率目標為何、財政政策加碼力度有多大，昨天發表的政府工作報告，終有分曉。
工作報告定下今年發展主要預期目標，包括GDP增長5%左右、城鎮新增就業1200萬人以上、失業率5.5%左右、消費價格漲幅2%左右等。公共財政方面，一般公共預算支出規模29.7萬億元（人民幣，下同），比上年增加1.2萬億元；赤字率4%左右，比上年顯著提高1個百分點。報告提到要「統籌安排收入、債券等各類財政資金，確保財政政策持續用力、更加給力」。國家今年擬發行5000億元特別國債，支持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補充資本；超長期特別國債1.3萬億元（比去年增加3000億元），支持消費品以舊換新及長期戰略項目；地方政府專項債券4.4萬億元（比上年增加5000億元），重點用於土地收儲和收購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業帳款等。
今次是2023年以來，國家連續第三年將經濟增長目標定在5%左右，考慮到內地經濟正處於轉型時期，關稅戰又烽煙四起，要實現5%的增長，一點也不容易。就連內地官方也承認，5%這目標高於國外一些機構的預測，然而換個角度看，這也反映內地對保持經濟穩定增長，有一定信心。
儘管內房問題仍然拖累內需、二三線城市房價下行壓力仍大，但自從去年9月中央提出一系列宏觀經濟政策措施以來，內地整體經濟回升勢頭，確實得到鞏固，春節期間內地旅遊消費表現便勝過預期。另外，DeepSeek面世帶動內地人工智能相關產業爆發式增長，還有表現持續強勁的新能源和電動車等新產業，也為經濟發展提供了新動能。內地政策一向較具彈性，倘若外圍勢色不對，亦能迅速調整，5%增長目標雖然偏高，但絕非不可能。從長遠發展角度看，國家力爭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簡單而言就是人均GDP邁過2萬美元門檻，躋身中等發達國家行列，這要求未來10年GDP年均增長要達到4.7%左右。今年工作報告反映了中央「保五」決心，除了穩定外界預期和提振信心，同時亦是放眼長遠。
有別於常規國債，特別國債、超長期特別國債及地方政府專項債券皆有特定用途，後兩者更是逐步化解內房及地方債務問題的鑰匙。根據工作報告，三者今年發行規模合計6.2萬億元，不排除有投資者認為規模未夠大，然而面對內外複雜形勢，謀定後動、審慎行事，亦屬合理。事實上，當局將赤字率提高了1個百分點，已為加大財政政策力度，預留不少迴旋空間，倘若關稅戰愈演愈烈，對出口造成較大壓力，當局也有本錢在刺激內需方面多下工夫；倘若經濟平穩發展，明年赤字率也可回調至3%左右的平均水平。
工作報告重申促進民營經濟發展、高質量完成國有企業改革深化，另外又提到要支持勞動密集型產業吸納和穩定就業，同時統籌好新技術應用和崗位轉換，創造新的就業機會。發展新質生產力方面，工作報告點名提及培育生物製造、量子科技、具身智能、6G等未來產業，推動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安全健康發展，激發數字經濟創新活動，加快製造業數字化轉型，推進「人工智能+」並支持大模型廣泛應用，以及促進傳統產業改造提升。香港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需要多去思考如何因地制宜，配合國家新質生產力發展。
香港須深化國際交往
維護獨特性貢獻國家
工作報告有關港澳的部分，除了堅定不移貫徹「一國兩制」等表述，亦提到支持港澳「深化國際交往合作」，以及提升粵港澳大灣區等經濟發展優勢區域的創新能力和輻射帶動作用。香港要發揮自身所長，貢獻國家所需，特區政府必須致力維護香港多元開放獨特性，彰顯國家對外重要門戶的作用。工作報告強調出台實施政策「能早則早」，提高政策實效，特區政府亦應引以為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