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

社評:法庭秉公判案顯法治 政府國安權力須慎用

【明報社評】法律年度開啟典禮昨天舉行,終審法院首席法官張舉能致辭,強調法庭會一如既往堅守無罪推定、公平審訊等法律原則,處理涉及國安的案件。過去一年,法庭審理了「47人案」、「屠龍案」等多宗國安相關的敏感案件,今年稍後又要就黎智英案作出裁決,每一宗案件都備受關注,法庭要在保障基本權利與維護國安之間尋求平衡,並非易事, 個別裁決引發爭議並不令人意外,然而若因為裁決不稱心,就去質疑本港現行司法制度和法治情况,明顯是以偏概全。香港奉行普通法,司法獨立獲肯定,法律制度具韌性,這些都是香港核心優勢所在,面對惡意不公指控,當局更應致力彰顯香港是一個講法治和尊重公民權利的地方。

看待法治不應以偏概全

維護開放包容政府有責

香港法律制度和法治環境,近年惹來不少議論,每逢法庭就重大敏感案件下裁決,幾乎必有迴響。去年5月,法庭就民主派47人案,裁定14名不認罪被告罪名成立,未幾終審法院海外非常任法官岑耀信辭任,相關裁決是他提及的一個辭任理由。另外,屠龍小隊涉嫌策劃殺警案,去年8月陪審團裁定7名不認罪被告中,只有一人罪成,其餘6人全數脫罪,亦引來爭議。有意見認為陪審團制度存在問題,應予檢討,亦有人質疑是否有必要維持終院海外非常任法官制度。放眼今年,黎智英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備受國際矚目,無論法庭如何裁決,相信都會引發政治波瀾。

張舉能昨天在法律年度開啟典禮致辭,並沒提及任何具體案件,但有談到法庭處理國安案件的基本原則。張舉能表示,隨着《港區國安法》生效以及《基本法》第23條立法,出現了一些因政治敏感而備受關注的案件,法院的本位是法律守護者,國安案件與其他案件均採用相同法律原則,無罪推定、要求罪行必須證明至「毫無合理疑點」的規定,以及公平審訊的權利,根本保障始終如一,各級法院也確實如此行事。另外,他又提到,個別終審法院海外非常任法官離任,儘管具有重要性,但不會削弱制度的基礎和健全性,亦不意味司法機構的素質或獨立性減低。終院依然擁有深受尊崇的海外及本地非常任法官,他們繼續留任,與常任法官並肩工作,正好說明終院具備持久的實力和承受挑戰的能力。

世界百年不遇變局,大國政治鬥爭激烈,維護國安具有根本重要性,如有人違法,相關法例當然要發揮作用,不存在所謂「國安法例備而不用」的問題。對司法機構而言,真正關鍵是如何在維護國安及保障基本權利之間尋求平衡,張舉能昨天亦提到,兩者往往存在一定張力,取得平衡並非易事,個別案件裁決結果有爭議,乃是在所難免,但對某項法律條文或法庭判決有異議是一回事,聲稱司法制度已受政治環境或社會氛圍削弱又是另一回事。香港奉行普通法,司法制度成熟,法官判決理據公開透明,也可透過上訴予以審視,法治正是藉此程序得以彰顯。每當裁決不如己意,就說法治已死,又或司法不公,不過是政治先行。

近年香港內外環境劇變,西方一些反華政客操作「香港牌」,對香港司法運作有很多不公平甚至惡意評論。大律師公會主席杜淦堃近日坦言,當下香港法治在海外面對觀感問題,他與外國朋友溝通時,發現當地一面倒認為香港每件事都有問題,但提問水平卻反映對方不了解。有關情况並非一時三刻所能改變,法庭能做的事,是堅持根據法律及事實,不偏不倚判案,這亦是張舉能所強調的原則;律政司和法律界專業團體則可以幫忙,多向外界解說香港情况。此外,特區政府亦應致力維護社會多元,讓各方看到香港仍是開放包容的地方。杜淦堃在開啟典禮上表示,特區政府應以審慎和相稱方式,運用國安新法例下的權力,證明香港是一個尊重公民權利的司法管轄區,當局是為了法律原來目的,真誠和公平地行使相關權力。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提醒,當局必須緊記。

過去兩年,終審法院審理過多宗在不同法律範疇甚具影響的案件,包括打擊清洗黑錢法例、同性平權申索等,張舉能指出,單單聚焦國安或公共秩序案件,對香港法治或司法獨立狀况作出以偏概全的結論,不僅誤解了司法機構角色與職責,同時亦忽視了香港法治在不同法律範疇持續紮實運作這一事實。有法律學者指出,國安法實施後,雖然接連有來自英國的大法官辭任終院非常任法官,但英國法院不但沒有因為有關爭議而停止提述香港終院的案例,有關的提述數目仍持續呈上升趨勢,這其實也是對香港法院推進普通法發展的肯定。

香港司法制度行之有效

輕言改動並非明智之舉

香港作為國家唯一的普通法司法管轄區,對於國家接軌國際,具有特殊角色及作用。中央一再重申支持香港保持普通法制度,夏寶龍日前講話更提到香港要加快建設國際調解院,突顯中央對香港法治和司法制度有多看重;僅僅因為個別案件裁決或紛爭,就貿然去改變長期行之有效的司法制度安排,並非明智之舉。終院海外法官制度,有效促進香港與其他高水平普通法司法管轄區的交流,絕大多數在任和離任的非常任法官,均強調對香港司法獨立有信心。儘管受地緣政治局勢影響,現在延聘海外法官或不如以往順暢,然而沒必要因此就從根本上改變終院非常任法官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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