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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櫃爭平權抑鬱而終 母嘆亡子或「步伐太快」

【明報專訊】兩單爭取同志平權的司法覆核「吳翰林案」,以終極勝訴劃上句號。主角吳翰林近4年前受抑鬱困擾自殺,無法分享勝訴的喜悅。吳母在判決前受訪,稱兒子高調出櫃、入稟興訟乃至為平權發聲,可能「步伐太快」,結果讓人傷心。吳母最初抱祝福態度,願兒子婚姻生活安好,現時回想,她覺得無必要推動本港同性婚姻合法化。

自言傳統嘗試接納 赴英見證結婚

吳翰林是家中長子,生前擅長音樂、划艇和游泳,在英國修畢會計後返港加入四大會計師事務所(Big 4)之一。在母親王女士眼中,兒子陽光外向、事業有成,毋須家人擔憂。後來兒子坦白性向,帶男友見她,吳母開始擔心兒子走的路不平坦。

吳母自言擁護中國傳統價值,相信異性婚姻可傳宗接代。面對兒子勸說「惜你個仔就應該包容愛護」,她彷彿被說服到,嘗試接納兒子的同志身分,赴英國觀看兩口子結婚。

為旁人目光擔憂 「公司同事竊竊私語」

吳翰林和伴侶先在英國行禮,回港後補辦喜酒,邀請傳媒採訪婚禮。吳母自言,一方面祝願兒子生活幸福美滿,另一方面為周遭的目光擔憂,「我公司同事都竊竊私語,有人問(婚禮相中人)係唔係我個仔,問我身邊嘅同事,佢哋當然唔敢問我」。

吳翰林婚後就居屋及遺產繼承權提請司法覆核,爭取和伴侶同住一個家。吳母記得兒子告訴她,打官司是偉大使命,可以為同路人爭取權益,但兒子沒談及背負官司的代價,包括承擔訟費。為了減少法律援助的分擔費,兒子「委屈地」壓低收入,不做全職工作。供書教學的吳母不忍心兒子放棄前途,惟兒子拒絕當面討論工作話題,「佢開始逃避我,唔想直接同我溝通」。

子為官司減收入 被教區取消任命

吳母提到,兩母子均是天主教徒,自從兒子在鎂光燈下出櫃,遭教區取消聖召委員會任命,猶如逐出教會。經歷不同波折,兒子受負面情緒困擾,患上抑鬱症。吳母仍然記得,兒子那一晚為了感情問題致電傾訴,她着兒子別傷心,想不到兒子翌日自殺。她忍不住淚水:「我個仔咁走咗,我都好茫然。」

事到如今,吳母對平權訴訟仍有保留,認為太高調和進取,不應要求政府一次過更改婚姻定義,「依啲嘢潛移默化,使唔使步伐咁快呢?」她寄望所有案件盡快完結,「我尊重佢哋,但我唔想佢哋(爭取)立法、打官司」。

吳母原本授權兒子的伴侶辦理身後事,包括領取遺體等,後來雙方意見出現分歧,她遂撤銷授權。近年吳母患上抑鬱症,一想起兒子離世就徹夜難眠,依靠精神科藥物才能入睡。

明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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