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被封無綫福將的視帝歐陽震華自一次患病死過翻生後,改變人生觀,學識平衡生活,不再理會被諷「軟飯男」閒言。他非常肯定一生中最大成就是娶到好太太,因為對方成為鼓勵他向前的推動力。已「登六」的歐陽震華最近決意跳出舒適圈,擴大版圖多元化發展演藝事業,尋求新突破,透露再攻影壇,沒有視帝包袱,甘願做二三線角色,又讚59歲林保怡憑電影《白日之下》提名金像影帝,是轉型成功典範,更以對方經歷為借鏡。
記者:柯美
攝影:劉永銳
64歲歐陽震華1990年代已闖電影圈,曾在《奪命接觸》擔正,可惜口碑和票房皆未如理想,相隔30年,早前簽約英皇娛樂公司再戰影壇。他否認在無綫多年,角色已到極限,沒發揮空間,才離開舒適圈往外闖,但承認在無綫大部分演出角色都是同類型,近10年不停有人提議他嘗試演反派,「我不是沒信心演,是沒有人敢踏出第一步,每個監製都是打份工,無理由冒險找我演反派,頭幾集觀眾不受落,影響收視,後面的收視由誰負責?」
老牌新人 不求當電影男主角
歐陽震華笑言真是「好人難做」,好人角色通常沒什麼東西發生,只劇情方面出現變化,反派就有很多可能,希望未來可以嘗試不同角色。在無綫做慣男一,他不苛求一拍戲就做男主角,「千祈唔好,當自己新人,係老牌新人,一出來就擔正,反而加大我壓力,失敗就冇第二次,按部就班,做些有表現的二線角色,大家覺得我合格,才慢慢來」。
電視一哥,拍戲做二三線角色,會否不是味兒?歐陽震華說:「在電影來講,二三線不同電視劇二三線,電影二三線有很多出色的金牌演員,包括許紹雄、廖啟智等,他們演的角色都非常突出。」
外闖10個月 掙無綫7年人工
登六才再闖影圈,歐陽震華不覺太遲,認為現在是個時機,之前在無綫拍劇,若兼顧電影,可能兩頭不到岸。他承認59歲林保怡憑《白日之下》殘疾院舍院長章劍華一角,角逐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為他打下強心針,「保怡較我早離開無綫,他的發展當然比我快得多,我現在不嘗試,還待幾時,當然希望有保怡那麼好成績。係咪朝獎項進發?順其自然」。
1982年無綫藝員訓練班出身的歐陽震華入行42年,其間離開過無綫10個月,有鑑自己和關禮傑、張兆輝1986年主演《黃金十年》,但之後又做回嫖客等行行企企角色,至1993年《壹號皇庭II》收視成績好,他與公司傾續約時提出轉部頭合約,保證自己主角地位,沒要求加入工,但公司沒與他再傾下去,唯有自動流失,「外闖短短10個月,不停有人找我拍劇和電影,掙的錢等於無綫最少7年人工,當年我在無綫月薪一萬元。回巢是我很念舊,不回無綫,《壹號皇庭》系列就拍不成,正如沒有陶大宇也不能成事一樣」。歐陽震華否認因《奪命接觸》成績未如理想,才重回無綫專心拍劇,表示當時拍戲是試水溫,加上吳岱融執導才接拍,都是一個經歷。
喜愛夜蒲 不背劇本打天才波
歐陽震華透露拍完《壹號皇庭》系列後拍《陀槍師姐》,在化妝間遇上曾合作的「波姐」馮素波,他向波姐呻了幾句話「好辛苦,好眼瞓,好想瞓覺」,波姐一語點醒:「傻仔,不要講這些說話,你做了那麼多年想要什麼,都是想有今日狀况,你捱啦。」之後日接夜、夜接日拍劇,不眠不休,他怎樣辛苦都不敢抱怨半句,加上真的很喜歡演戲。
歐陽震華主演的《壹號皇庭》、《法證先鋒》、《醉打金枝》、《美味天王》、《洗冤錄》、《誇世代》和《一屋老友記》等,套套經典,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高峰,笑言劇集受歡迎,之後為他掙很多錢才是高峰,「高峰只是過客,沒實質東西,高峰不一定要攞獎,盡力做,沒失禮自己和家人就算。(得一個視帝太少?)睇緣分。(對獎項不強求?)有就是鼓勵,無就心照自己做過什麼,其他人真的很努力。我好惰性,不背劇本,打天才波兼捱得而已,跟黎耀祥相比,對方攞三屆視帝是實至名歸,他收工就回家睇劇本,我收工就約三五知己去消遣」。
歐陽震華稱演藝生涯中當然遇過瓶頸位,最瓶頸是「唔拖唔水」,演過幾齣電視劇,出到街有人認識,但仍然要「數散紙」搭車,少少名又無利,自尊心就作怪,作怪變自卑,自卑又變自大,「浮浮沉沉,唔知點算好,能捱多久?很感謝《壹號皇庭》讓我一條心打好基礎」。
讚好對手 難忘含水噴宣萱
眾多作品之中,歐陽震華沒有一部最滿意,表示每齣劇讓他重演都會更加好,豐富過以前,因人成熟了,看事物亦有分別。若說到問心無愧,集中精神甚少偷時間夜蒲消遣的是《賭場風雲》,「之前拍劇,夜晚11點收工,都會出去鬆一鬆,凌晨兩點才回家休息,當時後生精力旺盛,未放晒電,怎可以回家睡覺,但放晒電回家又來不及叉電」。
歐陽震華大讚《賭場風雲》無論劇本和對手都非常好,「我、Benz雄(許紹雄)和三哥(苗僑偉)這個三角組合,缺一不可,再加上宣萱,我合作過那麼多女演員,她對我最信任,我說什麼她都肯做。拍《美味天王》時,有場戲宣萱引我笑,我問佢:『我將口中啖水噴去你塊面,得唔得?』純粹為鏡頭效果,不是糟質她,鬼妹仔的宣萱一口答應,我再問:『加埋鄧一君一齊噴得唔得?』她又不介意。重複發生在《賭場風雲》,我和Benz雄一起噴她,她又答應,當時三哥也在場,笑到收唔到聲。宣萱很爽朗,抹乾淨,補補妝就埋位拍另一個鏡頭」。
太太修養好 自嘲食軟飯
談到婚姻,歐陽震華承認娶到個那麼信任和支持自己的太太傅潔嫻,是人生中最大成就。兩人1996年結婚,至今28年,依然保鮮,他表示夫妻相處之道在於二人眼中只有對方,沒有小孩,不會分薄彼此的關心,只對對方負責就簡單得多。他大讚太太EQ高,從不踢爆他做錯什麼,亦不會質疑他,「估唔到佢咁厲害,我夜晚約了朋友飲酒,她不會嘮叨,淡淡然說:『唔好飲咁多酒呀,飲酒就叫車,唔好揸車,唔好咁夜返。』多年前損友凌晨一點找我外出,我話3點幾回家,她話畀夠我5點,結果我都係天光先回家」。
歐陽震華透露和太太結婚多年,未試過鬧交,太太一句都無鬧過他,連大聲一點跟他說話也沒有,修養好過自己,這樣他才慚愧,「太太令我最大改變是勤力了,他叫我不要偷懶,要證明給大家睇,不是外界所說的『軟飯男』,講足20年,近幾年才沒再講」。他承認最初的確介意被指「軟飯男」,認為食軟飯做幾年就收山,幹嗎做那麼久,笑說:「邊個喜歡吃硬飯,別人愛怎樣說便怎樣說,有錢又話你炫耀,沒錢又話你死窮鬼。年輕時介意別人的說話,到了現在這年紀,邊計較得那麼多。」他稱「好兄弟」佘詩曼(阿佘)曾在內地真人騷煮飯給他吃時,拿「軟飯男」取笑他,笑問:「大爺,你喜歡硬,還是軟的?」他回答:「當然喜歡軟的,哪有人喜歡硬的。」阿佘捧腹大笑,此番對話更登上熱搜。
死過翻生 不再爛做
2013年急性肺炎入深切治療部死過翻生,歐陽震華承認人生觀有所改變,「發夢都估唔到,殺個措手不及,食物倒流入肺,當時我睡着被送入ICU ,真係走得㗎,慶幸發覺得早。改變是不再死做爛做,夠就算,有飯食、應付到基本支出,有些少救急錢便足夠,所以復工拍劇時,我同公司講唔再捱得啦,要求每日休息8小時,但發覺原來8小時唔夠,車程、洗澡和睇劇本等,實質睡得三四小時,最後傾到10小時,公司對我好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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