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女兒早陣子掉了她的第9隻乳牙，從牙齒終於鬆動，最後掉落，到個多星期之後，新牙「嶄露頭角」，她表現得特別高興。原因莫過於是她等急了：這次跟前一顆乳牙掉落的時間，相隔差不多整整一年，其間她不時手欠，用手指頭「撼動」其餘的乳牙，可一隻隻小白牙就是紋絲不動，讓她更惴惴不安：「噢，不換了嗎？」後來，我碰巧讀到《小門牙姐姐》，看到書中女孩出手搖動牙齒，恨不得乳齒快快換掉的情景，就覺得特別寫實和有趣。
《小門牙姐姐》以橋樑書為呈現模式，程度上適合初小孩子閱讀，內容上更是選擇了能引起小朋友共鳴的話題——當中講述小女孩菜菜子換牙的「小事」。故事開始，菜菜子的第一顆乳牙開始晃動，這是她第一次換牙。晚上，那顆搖搖晃晃的門牙竟然在說話！自此，無論在上學的路上，還是在賽跑的時候，小門牙姐姐不時輕聲地和菜菜子聊天。小門牙姐姐不但知道菜菜子的口味和喜好，也見證了她的成長，她也明白菜菜子的焦慮和不安。菜菜子和所有6、7歲的小孩一樣，也會和朋友拌嘴，卻不知道如何和好；她渴望長大，卻對成長中的變化戰戰兢兢；她擔心自己的表現不夠好，害怕在運動會上賽跑……這些「小事」，其實都是孩子成長中要自己面對的大事。
捕捉孩子奇思妙想 直面成長挑戰
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小門牙姐姐》作為童書，插畫畫風固然非常可愛，但給我深刻印象的卻是那點懷舊的氣質，它驟眼看來真像我小時候讀過的圖書！這本今年4月才出版的新書，在插畫的風格上竟然有幾十年前的兒童讀物的味道，也許是畫者有意為之，復刻兒時物，好叫大讀者也能記起：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誰的成長不也一樣？如此踩着小步子踽踽而行，學習自己直面挑戰與改變。當然，作者的文字溫柔細膩，故事中有很多孩子熟悉的生活場景的描寫，小讀者也容易投入其中，從認識自己身體的變化開始，解決成長的困惑，甚至學會正面的態度面對離別。
這本溫暖的小書讓我覺得親切又感動，尤其作者總是能準確地捕捉到6歲小女孩的心情，把孩子們的奇思妙想寫得十分有趣：也許每個孩子都曾嘗試運用自己的方法和認知，來解釋那些從未面對過的改變。菜菜子和其他小朋友在公園玩，看到正在地上爬行的球鼠婦。她從朋友口中得知球鼠婦長大的過程中是會脫殼的，殼脫下來後，牠便會把殼吃掉，這讓菜菜子覺得很驚喜，甚至覺得凡是身上掉落的東西都得吃掉的。這何止是奇思妙想，簡直是胡思亂想啊！不過，孩子的小腦袋瓜裏的確就裝着這些。
我讀着小孩的一件件「傻事」，彷彿重溫了一次女兒的換牙階段：女兒前兩年掉門牙的那時候，她也非常驚喜，趕快把乳牙收藏起來。大概她也在嘗試運用自己的認知來解釋那些從未面對過的改變——她說，那掉落的乳牙應該是一隻上天賜予她的「備胎」，以後在必要時還可以重新裝上使用。
咦？我突然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那個6歲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文：倫雅文（資深學校圖書館主任）
作者簡介：手捧一本書，是幸福的。兩位學校圖書館主任——程志森和倫雅文，想分享閱讀的快樂，聊大小朋友的書，聊讀書的邊邊角角……打開一本書的那一刻，就是讀書的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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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PaMa 教得樂 第55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