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黃鴨化身日用帆布袋助永續發展留獨特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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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巨型黃鴨2023年訪港，掀起熱潮，2013年在台灣以高雄為起點，亦曾經帶起全台「追鴨熱」。這隻由荷蘭藝術家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設計的鴨，不僅以浴缸玩具的可愛造型喚起無數人的童年回憶，亦成為了公共藝術裝置的經典案例。相隔逾10年，黃鴨於去年「攜眷」回到高雄，但隨着展期告終，這兩隻巨型黃色小鴨的命運也引發了關注——它們除了化作廢棄物，還是否可能有新的生命？

近日高雄市觀光局宣布以創新方式延續黃色小鴨的旅程——將「鴨皮」回收，製作成限量的環保帆布袋免費贈予民眾，讓曾經漂浮在愛河灣的小鴨，以另一種形式陪伴大眾的日常生活。

觀光局長設計外地循環時尚啟迪

「不止是台灣人，黃色小鴨代表着全世界民眾的兒時回憶，後來在藝術家的重新演繹下，由生活小物變成了連結社群的藝術品。」高雄觀光局長高閔琳如此道。將黃色小鴨重新帶回高雄，也因它是高雄人重要的集體記憶——10多年前黃鴨來台時率先在高雄亮相，後為其他城市仿效。她策劃將一年一度的傳統燈會轉型成為「高雄冬日遊樂園」時，便想到邀請具有特別歷史意義的黃色小鴨在2024年重新登場，象徵着城市轉型外，也作為「主燈」和應活動本來的燈會性質。

但歡樂背後，大型活動所帶來的廢物問題亦不容小覷。擁有生物學背景、一直關注環保議題的高閔琳，當時想到大型充氣裝置在泄氣後往往會變成大型垃圾等待焚化，便開始思考進一步回收再製造的可能，也希望為永續發展樹立典範。最後想到把小鴨的布料製作成為帆布袋，並獲得藝術家霍夫曼授權後着手設計，讓這段藝術與城市的回憶，能以另一種形式融入日常生活。

拆皮找廠商皆不易橙唇無法改造

為了確保小鴨能在不同天氣情况下於戶外漂浮展示數周，他們當初特地選用9毫米厚的特製雙層夾網布製作兩隻18呎高的黃色小鴨。未料苦心挑選的材質，竟成為了回收再造的最大挑戰。高閔琳坦言，雖然願景美好，但布料的回收與再利用過程可說是一場與材料的持久戰，「其實真的不好做」。拆卸後總重逾兩公噸的布料，因為由形狀、尺寸不同的布料以複雜的針線縫製而成，需要倚靠5位師傅憑藉豐富經驗，耗時5天，手持裁縫刀從早上8點到下午5點，仔細辨識並剔除無法使用的部分。加上經過一個月的海風吹蝕與陽光暴曬，布料除有所耗損外，部分也附着難以清除的青苔、藤壺與海水沉積物，要經過4次人工洗滌、擦拭及整熨，才可進入下一階段的裁縫加工，可重用的布料相當有限。此外，布料因韌性強勁、質料厚重，難以加工，無法找到高雄在地廠商負責加工的情况下，需先後走訪全台數間具製作能力的廠商，才敲定由台灣團隊完成製作。

可用布料的多寡，也影響了帆布袋的設計與數量。高閔琳指這次由她親自構思完成設計，考慮到材質特性、加工複雜度和預算，打從一開始便規劃要製作相對簡約的托特包（tote bag）。來回調整袋形、大小，最終決定製作可容納15吋筆記型電腦的橫式帆布袋。既可帶到工作場所，也可帶到菜市場買菜，搭上樸素的黃白配色，秉承黃鴨親切、簡樸又有童趣的形象，陪伴市民度過生活的不同時刻。至於小鴨招牌的橙色嘴唇，原來因為構造太複雜，難以應用於再造流程，只得忍痛放棄。

不過細察帆布袋內外，不難發現零星灰黑點或「水印」，高閔琳指是小鴨在愛河灣漂浮時留下的痕迹。這些「瑕疵」無意間成為了讓每個袋變得獨一無二的歷史印記，各自藏着一段關於高雄與黃色小鴨的特別記憶。

鴨袋只送不賣 Chiikawa「命運」待定

高閔琳指出，將大型公共藝術裝置回收再製作成新產品的案例，過去多見於品牌或私人企業，而高雄市觀光局這次以公共機構的身分推動，則為城市循環經濟提供了新的參考樣本。她笑說自己也「蠻潮」，長期關注外國綠色循環時尚，例如瑞士Freitag品牌的回收設計，便是靈感來源之一。經歷漫長的製作過程，這次卻堅持「只送不賣」，她解釋一來是因為本身已販有正版授權商品，二是希望透過免費贈送的形式，讓民眾感受到循環經濟與公共藝術的延續性。日前首批成品已經派出，而其他帆布袋則可能結合環保旅宿、低碳旅遊等推廣活動，在不同時機推出。

至於今年高雄冬日遊樂園，則與知名日本IP吉伊卡哇（Chiikawa）聯名合作。「宰鴨」消息一經傳出，網民便戲稱當時仍在高雄港漂浮的吉伊卡哇、小八貓及兔兔正在瑟瑟發抖。問及它們會否成為「待宰之哇」，高閔琳則笑言要再詢問合作方的意見，需視乎每個IP的情况再行決定。也許小吉伊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不用像動畫裏那樣嚇得發抖抽泣。

港黃鴨、紅心未見「後生命」

高雄以黃色小鴨為公共藝術裝置的「後生命」交出了新的答卷，至於黃鴨搶先到岸的香港又如何？2023年香港的海上藝術展覽《橡皮鴨二重暢》由本地創意品牌AllRightsReserved舉辦，有見其活動獲得香港旅遊發展局支持，本報去信旅發局詢問黃鴨後續事宜，獲當局電話回覆當初只資助了宣傳事務，黃鴨後續安排要視乎該品牌的決定。

另一讓港人深刻的公共藝術裝置，或許是2024年獲「文化藝術盛事基金」資助的巨型紅心Chubby Hearts，本報就此去信文化體育及旅遊局詢問會否有類似升級設計的安排，獲覆「政府一直支持鼓勵業界、機構或企業與各地知名文化知識產權（IP）合作推出活動」、「政府各政策局亦會積極協調配合，確保活動順利、有序舉行，推動香港成為亞洲創意之都，並在社會營造創意氛圍」。至於巨型紅心會否化為成陣落紅，傳入萬戶家中，則未有在回覆中直接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