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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 大都會文藝誌

【東京】東京熱

【明報專訊】近期在社交媒體Threads,對於香港還是日本的夏天較熱有一陣熱烈討論。時間已經來到9月中,我在東京度過了兩年6、7、8月,今年9月頭一星期在香港度過,即管分享一下我的體驗。

Threads常常出現一堆香港派:香港濕熱世一,香港濕凍世一,等等等等。節錄一些我覺得很有趣的:「香港天氣真係究極級垃圾,又熱又焗又濕,一出門口就出汗,去日本成程都冇出過汗。」「話東京熱過香港根本上就戇×。」常常到日本旅遊的港人實際遊日後,又出現一堆日本派:「同人講日本熱起上嚟其實熱過香港,跟住就會一大班香港人出嚟講話香港濕好多熱好多。……一到冬天一大堆人話香港濕凍世界第一。」「日本天氣我已受夠,真係熱過香港。好多plan咗嘅行程都係行到一半就頂唔順返酒店。」「日本真係好×熱,希望啲香港人收嗲,完全唔可以相提並論。」

在香港住了30年,我會形容夏天為濕、焗、灰、亂。濕就唔使講,天氣焗的原因其一大概是因為常常打風。今次9月頭回港撞正8號風球「摩羯」,等待颱風襲來前兩天走在街上翳焗非常,直頭有種被人用濕毛巾掩蓋口鼻呼吸的感覺。香港街上常常都很多人,說得好聽一點就是人們走路走得隨性自在,S形、Z形步伐,什麼都有,你必須一邊忍受翳焗一邊跳Break Dance般越過人群和避開冷氣機滴水。抬頭看看,天空總是灰黃色的,而且滿街都是嘈雜聲音。

去年是我第一個在東京度過的夏天。6月初微風吹送氣溫乾爽宜人,在家中露台看着藍天白雲,路上開滿黃白小花,一陣像漫畫般的初夏青春感。誰不知踏入6月中,溫度一下子上升到攝氏30多度,但濕度只有大概35%,像體內着火,馬上中暑發燒。東京的家是鋼筋木板牆,我住頂樓,凌晨4時30分一天光就開始成間屋吸熱,6月時還沒有開冷氣,一起身就差點中暑。之後整個七八月,在街上都像走進預熱200度的焗爐,或是覺得自己像燒烤爐上的牛扒。有了去年經驗,今年外出除了使用阻隔UV 99%的傘外,還要戴帽、太陽眼鏡和防曬手袖,盡量穿淺色鞋子(試過穿黑色波鞋,行了15分鐘感到腳背有嚴重灼痛感)。從家裏走去電車站整整15分鐘沒有瓦遮頭要暴曬,東京7月的「真夏」鮮藍色的天沒有任何一朵雲,我時不時會感到絕望。

由於香港四周的冷氣強到唔使錢咁,今次回港,只要不長時間逗留在室外,入到冷氣地方記得著外套,對熱的感覺還好。反而很不習慣香港很嘈:茶餐廳的電視開到很大聲、交通工具四處都是大大聲睇片的人、說話聲量很大。作為高敏一族,過於嘈雜令我很緊張,在街上走路還要提防S形行路的人;一行得慢就會感受到那份翳焗,便躁。

夜晚11點落機回到東京,氣溫高達33度,機場、電車冷氣都非常微弱,月台甚至沒有冷氣,心裏不禁感嘆日本真是好熱。不過回家漫漫長路都非常安靜,人們都規律地靠一邊企或行,沒有了香港的躁,住久了卻有點點寂寞。

文:Papaya Fung

(喜好是觀察人類 著有繪本touch和漫畫《地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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