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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辭」也不能念的年代(文:梁美儀) (09:00)

學者蔡子強在個多月前告別專欄讀者時曾形容,現在是一個「告別的時代」,不單是告別友人,還有大家長久以來的生活方式和相信的價值。教人傷感和難以釋懷的,也許是大家發覺,在「告別」一些曾經與你同在十數,甚至是數十載的事物時,連談談感受、發泄一下情緒,公開說「悼辭」也不能。

在教協宣布解散之前,官方喉舌報章早已將之列為必須剷除的「大毒瘤」,教協之死,早在意料之內,預期之中。教協的死罪,在於「試圖壟斷香港教育話語權」,操弄政治勾當,為「支聯會」的骨幹組織,而在反修例運動中,放任歪風邪氣在校內外大行其道,為「毒師」撐腰,縱容學生成施暴者。

不過,對教師而言,對普羅市民而言,教協縱然向來政治立場鮮明,但同時是一個已有48年歷史、比香港特別行政區「年長」足足一倍的團體;一個擁有逾9萬會員、資產估計達數億的教育團體;一個特首林鄭月娥曾形容為「香港最大的教師團體,甚至是最大的單一專業團體」的組織,與本港教育工作者一同面對過許多教育重大議題:由1970年代教師罷工,到回歸後的教改爭議,以至國教風波。在反修例運動期間,在理大衝突最白熱化的時候,教協副會長葉建源曾聯同數十名中學校長進入理大調停,呼籲未成年學生在登記資料後離開,避免出現更重大衝突及傷亡事件。

公民社會多個組織悄然消逝

一個跟香港教育緊扣將近半個世紀的組織將要解散,但組織的主要人物除了簡單交代解散決定,話也不多半句,一種強烈的恐懼,令大家連對教協的「悼辭」也沒能說。不單教協如是,民陣如是,公民社會裏多個早前自行解散的組織也如此悄然消逝。

香港「由亂變治」之後,但願不是步入另一個無聲絕境。

作者是資深傳媒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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