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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試引入醫生具爭議 業界發聲求理性溝通(文:陳沛然) (09:00)

2019冠狀病毒病大流行已經持續近年半,仍未見有減退迹象,市民須長期遵守各項限制措施,生活大受影響,醫護則忙於防疫抗疫,鮮有喘息機會。但在政治新常態下,政府並無與民休息,反而動作頻仍,一個又一個政府法案送到沒有「反對派」的立法會,不管法案是否有迫切性,是否具爭議,都會迅速獲得通過。6月2日,政府會在立法會首讀《2021年醫生註冊(修訂)條例草案》,這條草案並非針對疫情,卻對本地醫療水平影響深遠,我們在防疫抗疫之餘,又要分心應付政治。

醫生提意見卻換來惡意抹黑

預期草案在提交立法會後,很快會在會期完結前通過。然而,作為直接受影響的醫生,提出意見,希望社會也聽聽業界的聲音,但這個卑微的動作,卻換來惡意抹黑,什麼醫醫相衛、保護主義,什麼「收手,不要阻撓輸入海外醫生」,面對邁向「三權合作」的政治現實,我們可以出什麼手阻撓呢?

我2016年當選立法會議員後,就要與業界一起應對《2017年醫生註冊(修訂)條例草案》(醫委會改革)。醫學界在立法會只有我一票,業界亦非三頭六臂,我們能做的是理性討論,希望爭取維持醫生選任委員佔半數,保持否決權以維護專業自主。其後新上場的林鄭政府有限度採納了歐耀佳醫生提出改良的+4-2+2方案,即醫管局及衛生署各減1席,該兩席改由醫專透過6000名專科醫生選舉產生。雖然此方案與由全港萬多名醫生選舉產生仍有距離,但為了顧全大局,停止爭議,我們亦願意接受方案。法案最終於2018年通過。

而在2019年5月8日,醫委會開會投票決定「放寬非本地培訓醫生實習要求」的方案,通過了政府屬意的方案:在醫管局、衛生署或兩間大學做滿3年的海外專科醫生,考獲執業資格試後豁免實習。醫生並沒有阻撓便利外來醫生執業的措施。

「特別註冊委會」沒權考核海外醫學院

今次政府要進一步放寬非本地培訓醫生,只要是在認可的海外醫科學院畢業、在當地註冊成為醫生的香港永久居民,取得專科資格後在香港任何公營醫療機構,以特別註冊形式做滿5年後可正式註冊。政府指回歸前香港醫委會認可英聯邦所頒授的醫學資格,合資格的非本地培訓醫生可免試註冊。但政府沒有說的是當時香港與英聯邦地區是資格互認,並非香港單方面引入英聯邦醫生,而且獲認可的醫科學院會定期接受考核,以維持水平。

回歸以後,這種與英聯邦資格互認制度自然不能繼續。為了公平起見,非本地培訓醫生,無論來自外國還是中國內地,都一律要考執業資格試,確保達可接受水平以保障病人。

現在立法建議要成立由政府主導的特別註冊委員會,負責制訂認可海外醫科學院的名單,但並非資格互認,更沒權考核人家的水平。先不談是否應免試引入非本地培訓醫生,由政府主導難以保證其決定不作政治考慮。例如若只看醫學院的世界排名,前100位絕大部分都是歐美的醫學院(港大和中大排名前40),內地僅佔3所,皆排後50。但在一國原則下,政府可以只承認3所內地醫學院嗎?

有限度註冊醫生 僅兩成醫管局工作

其實,政府一直有透過有限度註冊制度,免試引入非本地培訓醫生於公營醫療機構工作,近年更將註冊年期由1年延至3年,政府的說法是可以吸引更多海外醫生到醫管局工作。但翻看2016至2020年的數字,以第2號公告有限度註冊的醫生人數是522,79.7%(416人)在兩間大學任職,只有18.6%(97人)在醫管局工作;其餘1.7%(9人)在衛生署任職。

有趣的是,那些聲稱要免試引入醫生以減輕公營醫院壓力的人,卻認為在公營醫療機構服務5年的條件太苛刻,要求縮減服務年限。根據有限度註冊的經驗,在他們未正式註冊前,都未必保證他們大部分都在醫管局服務,倘縮減服務年期,一旦他們註冊成功,絕大部分都會投入私人市場,根本無助紓緩公院人手壓力。

政府要增減醫生 未必純考慮醫療

再說,醫生是否短缺,都是政府說了算,不一定反映真實。政府指截至去年12月,本地有15,298名註冊醫生,人均醫生比例2.0,即每1000人有2名醫生。20年前的2001年本地註冊醫生共10,412名,比現在少三分之一,人均醫生比例1.5,但當年醫管局因財赤減少聘用醫科畢業生,政府還於2002和2003年削減醫科學額共達50個,到2009年才重新增加。當時政府說醫生過剩,但實際是經濟欠佳,庫房收入減少。因此,政府說要增加或減少醫生,未必純從醫療需要和市民健康考慮。

醫學界之所以對免試引入非本地培訓醫生表示疑慮,提出意見,是因為擔心新政策會影響本地的醫療水平,不能保障市民。我期望大家可以理性討論。

作者是立法會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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