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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中美關係有多難?(文:歐陽五) (09:00)

一場世紀級的新冠疫情,加劇了人類社會的裂痕和世界格局的重構。後疫情年代,對於低谷中的中美關係,競爭還是合作,對話抑或對抗,懸而未解,全世界都在看。

窗口期似在縮小

今年1月20日,78歲的民主黨人約瑟夫.拜登就任美國第46任總統。3個月來,他和他的團隊做了很多事,對內控制疫情、大手筆刺激經濟,對外重新「入群」、修復與盟友的關係,並宣布「9.11」前從阿富汗撤軍。

對華方面,拜登選擇在中國農曆除夕日,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通了一次電話,向世界釋出積極信號。3月中旬,兩國外交代表在安克雷奇進行了「2+2」高層戰略對話。就在幾天前,美國總統氣候問題特使約翰.克里踏足上海,成為拜登政府首位訪華的高官。

中美尚在接觸、試探、佈局。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暗流和冷箭。美國新政府的對華政策,初露看似矛盾、實為「兩手」的崢嶸,一方面身段有所放軟、對華示好,另一方面又不肯放棄長臂管轄、干涉他人內政的慣性,以民主、人權為名,在中國新疆、西藏、香港、台灣以及東海、南海等問題上對華施壓。近日,拜登會見日揆菅義偉,雙方發表聯合聲明,一項重要內容是「共同應對來自中國的挑戰」,從中可一窺美方以價值觀、「小圈子」針對中國的意圖。

觀察人士指出,拜登新政即將滿百日,美中重塑良性關係的窗口期,其實也似在縮小。

修復為何這麼難?

作為全球前兩大經濟體、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以及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領頭羊,美中關係之於世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兩國關係為何疙疙瘩瘩、挑戰不斷?修復、重構又為何這麼難?

在專家看來,原因是多方面的,至少有三:

其一,認知有落差。兩國正式建交40多年,關係起起伏伏。全球化下,經濟及其他領域交往頻繁,已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彼此的認知,仍有相當的差距和「赤字」。中國民眾對美國的了解,遠多於美國民眾對中國的了解。太多美國人,未到過中國,對華印象易受媒體和網絡影響,很大程度上還是想像中的。

其二,前任挖大坑。不得不說,特立獨行、「推特治國」的前總統特朗普雖已離開白宮,但「特朗普主義」還在。過去幾年,特朗普政府對華極限施壓,衝過了頭,升高了民粹,未能撼動中國,卻令美中關係陷入谷底,修復起來頗難。比如,貿易戰、科技戰、加徵懲罰性關稅的影響,至今還在。

其三,價值觀之爭。這是一個棘手的深層次問題。200年來,西方強權輪流坐莊,20世紀號稱「美國世紀」,美國成為唯一超級大國,當慣了全球老大,防範和遏制着新的崛起國。即使「民主的燈塔」出現了嚴重結構性危機,相當多的美國人仍相信只需「換個燈泡」,美國一些政客仍有以政體分敵友、貶人揚己的衝動。而中國,走的是一條從磨難中奮起、迥異於西方、正「強起來」的道路。價值觀之爭,由是突顯。疫情便是一面鏡子,照出了「美國之亂」和「中國之治」。

如何新競合?

現實是冷酷的,未來的中美關係,仍存在轉好、走壞的可能,不能盲目樂觀。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曾說,中美關係不必也不應成為零和博弈。誠哉斯言!於兩國,於世界,中美關係應「擇高處立、就平處坐、向寬處行」。換言之,中美關係的撥亂反正和重建,需要突破意識形態桎梏的新思維、添加包容性內涵的新論述,以及增信控歧的新作為,建構一種對等互利、平衡可控、充分合作、有限競爭的新型競合關係。

美國的綜合實力仍然強大,但時和勢在中國這邊。領導人的「一念」及引領至關重要,多軌、多渠道的溝通必不可少,人文、民間的交往尤需加強。功在人心。雙方應以改善人民福祉、同建疫後世界、共享這個世紀為念,理性釋出更多善意。

作者是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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