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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出派的「三個矛盾」(文:胡志偉) (09:00)

民主派立法會議員未來一年在議會是去或留,「堅守派」和「撤出派」持續爭論。民主黨為化解矛盾及順應民意,日前已正式委託香港民意研究所,在9月21日開展一個獨立、專業、科學及具公信力的民意調查,決定去留。

日前,主張離開立法會的朱凱廸議員在社交媒體發表一篇文章,意指希望留守議會戰線的議員存在「三種拒絕心態」。整篇文章雖有啟發性,但亦呈現着撤出者自圓其說的「三個矛盾」。

第一個矛盾:棄守議會才是避開政治鬥爭

文章指去或留不能抽空地理解,須將港人與中共的政治鬥爭置於脈絡內;而民主派力求議會過半「35+」,以否決《財政預算案》逼中共作政治讓步;初選有61萬人投票促成世代交替,令中共感到有被奪權的危險,所以就有取消選舉等舉措,而民主派卻對如何重奪選舉權視而不見,反而退縮避戰。

我實在不明白何以得到這個推論。留守議會和重奪選舉權兩者無本質上衝突,我們留守議會就是正正將自己置於戰場上,盡力拖延影響市民權利的法案通過,大灣區投票的建議已箭在弦上,一旦極速通過,何談重奪選舉權?

不止如此,棄守議會後,中共和保皇黨便可趁機築高行政長官和立法會功能組別的選舉門檻,令民主派參選難上加難,雙普選的目標會離我們更遠。

或許我們未必成功阻止到每條惡法的通過,但至少我們可盡力拖延,如果我們現在就放棄議會最後一道防線,不戰不守,那才是真正避戰,放棄保護我們固有的價值。

第二個矛盾:堅守民主原則 卻參加不民主政制下的選舉

文章指希望留守議會者,把去或留定性為「不負責任地高舉原則 vs 有策略地務實留守」,並貶低原則問題的重要性,又低估了原則的政治威力。

由1991年立法局首次直選,至回歸後的6屆立法會選舉,都是不民主政制下的產物;由上世紀80年代至今,香港的民主派均力爭民主化,過去的他們和現在的我們,都是有民主原則的同路人,面對着不民主的政府體制,無論跟港英和中共交手,都是有策略性地爭取民主,議會便是重要的位置之戰。

我相信,若因為它本質上是個不民主的議會,拒絕加入,今時今日,立法會仍是委任議員的天下。民主派在議會上,從來是敵強我弱,暴政尤其想盡掃民主派於議事堂之外,輕言放棄在議會的話語權,暴政只會說多謝還來不及!

「撤出派」既視不民主議會為畏途,為何萬水千山都要進入議會?政權DQ 12名參選人,已經在漠視憲法下保障市民的參選權利,那時是否就應該集體杯葛選舉,直至暴政良心發現,舉行一個真民主的選舉?

第三個矛盾:要求坦白承認議會已被廢 卻指不希望撤出議會

文章指不希望撤出議會,但認為應向民眾承認議會已廢,杯葛委任才是挽救民主運動議會戰線的正路,留守會不自覺地成為戰線的掘墓人。

回歸後的立法會制度,包括分組點票、議員私人議案要政府批准才能上枱,以至直選用比例代表制產生和畸形的功能組別,早已注定議會是「廢廢哋」,並非新鮮事。

無可否認,今日的暴政之下,三權分立已被拋棄,三權甚或合作無間,議會之內,球證、旁證、球僮都是威權政府的同路人,與保皇黨合伙在議會內予取予攜,修改議事規則,令立法會難以體現監察政府的功能。

然而,既認為議會已廢,卻又不希望永遠撤出議會,實在難以令人理解當中邏輯,現在棄守,保皇黨會更加大肆修訂議事規則,一年後的議會比現在更廢,難道朱兄想在一年之後,加入一個比現在更不堪的議會?

文章又以白俄羅斯為例子,然而,白俄羅斯在野陣營面對獨裁體制下,不單參與議會選舉,更競逐總統大位,如果他們選擇隔岸觀火,又哪會體現到選舉過程中種種不公平和荒謬之處,最終燒起人民的熊熊怒火?

棄守議會戰線 或致「三線皆失」

民主運動有不同的戰線,相輔相成。《港區國安法》的新時代下,市民受嚴刑峻法威脅,街頭戰線、議會抗爭的成本都高昂,暴政也無視國際壓力,在與外國人對談也視為威脅國家安全的態勢之下,棄守議會戰線或會令三線皆失。那時,就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我相信「撤出派」都不希望見到。

在崩壞的年代,團結才可對抗暴政,議會戰線是大戰場重要一環,堅守下去,是不希望離棄將會受盡惡法影響的市民,讓他們在暴政下少一分苦。

雖然如此,是守是棄,最終我們還是會服膺民調的結論,團結為上,彼此走在一起,對抗暴政。

作者是民主黨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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