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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放兩旁(文:王慧麟) (09:00)

近日有兩宗抗疫新聞值得注意。其一,新加坡的貿工部長陳振聲談及新加坡「口罩荒」及盲搶物資的情况,跟與會者提及當地情况時,一時興起講到香港,筆者的解讀是他希望新加坡市民不要像香港人那麼「愚蠢」去搶購物資,不要丟人現眼。另一邊廂,中文大學醫學院的一個調查顯示,只有一成多的市民相信政府的疫情資訊。筆者的解讀是,香港市民不相信政府有能力處理疫情,於是用腳投票,寧願囤積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市民信專家、戴口罩  對政府論述說不

筆者不是新加坡以至東南亞政治的專家,不宜對新加坡內政說三道四。不過,從陳振聲的錄音內容可見,他擔心的是,口罩荒會令到社會出現混亂,而新加坡政府亦沒有辦法確保當地有足夠的口罩應付市民需要,而且口罩之亂會令到市民進一步盲搶物資,到了最後,市民的恐慌會讓外界覺得新加坡「立立亂」,令外資卻步,撤出投資,那麼就會嚴重打擊新加坡經濟。筆者聽完,這個說法的潛台詞是,當地政府知道沒有辦法去滿足人民的需要,所以官方就大力宣傳,市民平日其實不需要戴口罩,只需要在有病的時候或去醫院之時才需要戴上,而且又嚇一下市民,如果繼續盲搶下去,經濟會好差云云。

這個想法,其實何其熟悉。香港的特首,甚至是有局長,早前不是說,平時是不用戴口罩的,希望口罩留給有需要的人員?因為香港的官員深知,根本沒有辦法弄到足夠的口罩給市民,所以,只能靠出口術,希望市民戴少一點,省一點物資。但是,市民不是傻的。因為當政府也要千方百計叫市民不用戴口罩的時候,反而令人覺得政府沒有把握,面對疫情一籌莫展。既然如此,不如人民自救,買物資捱過疫症。因為,萬一疫症延綿好久,怎麼辦?

而且,好些醫療專家也指出,市民應該減少群聚,減少大型活動,而且出街也應戴上口罩,既保護自己,也避免飛沫等散播病毒。市民會覺得,現在連醫療專家也呼籲市民要戴口罩,難道我們要相信港府高層的政治看法而不戴口罩出街?還是要相信專業意見,在公共場合就要戴上口罩呢?現在香港市民寧信專家,人人都戴口罩,對政府的論述說不。

政府高層一直否定專業

在現代社會之中,市民對政府的信心在於有沒有足夠的方法去控制風險。要讓市民覺得一些社會事件是處於穩定的狀態,即是所謂「可管可控」,就需要專家,利用國際公認的準則,及科學的數據及調查結果,利用科學的理性令市民放心,覺得某些社會事件(包括天災人禍)都是可管可控的,以穩定市民的信心。

這種控制風險的手法,首要當然是有關專家,是社會具有分量的相關專家及學者,另一方面,這些專家的言論一直以來都是得到政府的尊重及支持的,最後當然是市民要乖乖地跟從這些專家的建議來做事,即使是嚴重影響人身自由也願意接受。現在,香港政府的認受性及支持度成疑,更重要的是,政府高層一直以來,都否定專業,例如有學者教授所提出的社會福利改革之建言曾遭全部否決。至於政府的少數支持者也勇於左批學者為「泛暴黃絲教畜」,右評醫護人員是「黑醫黃護」,至於買到口罩派給社會弱勢的政黨就譏為「為9月立法會選舉買票」,而派給老人弱勢及醫護人員的首富,半年前曾被指為「曱甴王」。既然過往7年政府都善於利用政治語言去處理不同意見,甚至否定專家學者的意見,那麼市民去搶購物資,也只能不是唯二、只是唯一的選擇。

不是盲搶物資  是民間自救

假如政府無法用強力手法應對疫情,會令市民覺得,政府心中無底,不聽專家意見,以政治決定凌駕專業意見。這樣,市民更會覺得,政府無法駕馭風險,更為恐慌。香港市民不是傻瓜。他們不是盲搶物資,而是民間自救而已。

作者是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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