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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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智英案|陳沛敏:黎曾不滿《蘋果》較批判特朗普 被捕後無指示編採方向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日續審,《蘋果》時任副社長陳沛敏繼續作供。控方及法官關注黎智英於《蘋果日報》編採時的參與程度,陳沛敏稱若黎智英「好重視嗰單新聞,有時佢會好明確咁指示話做到最大」,有時則會透過發送新聞稿下達指示,或例如在2019年7月1日立法會衝突事件中,黎曾叮囑《蘋果》「做多啲示威者嘅心聲」。

控方以《蘋果》不同報道為例,關注黎智英編採上的參與,當中2019年831太子站衝突翌日,《蘋果》以題為〈港鐵大搜捕 釀元朗恐襲 2.0 速龍無差別毆打市民〉報道。陳沛敏指黎智英的政見「可以話有」影響報道的角度,因為黎認為「警暴呢樣嘢違反公義」,而8.31當晚大量影片拍攝到巿民在車廂內被警方「打得好犀利」,於是《蘋果》以頭版報道事件。陳指報道的角度是「質疑警方當晚有無使用過分武力」,法官李運騰則認為,「速龍無差別毆打巿民」的標題並非質疑警暴,而是「事實陳述」。陳沛敏其後確認,標題是一段「陳述」。

陳沛敏又指,黎智英2020年8月被捕獲釋後,並無指示《蘋果》改變編採方向。控方關注陳是否根據黎的觀點管理《蘋果》,陳形容「基本上係」,並解釋因為「基本上佢(黎)係老闆啦,同埋佢都係比較強勢嘅作風」,故她仍會根據黎的觀點行事。

《明報》文字直播審訊情况。

【16:27】散庭。

【16:21】《蘋果》於2021年6月18日出版〈夫:她冷靜堅強鎮定 陳沛敏選擇留在災難現場〉,內容提及《蘋果》創刊26年將至,逾百名國安警員大舉搜查蘋果大樓,拘捕5名高層,包括陳沛敏。控方指當時黎智英正還押而陳已被捕,陳稱原本訪問擬於報慶當日見報,由於她6月17日被捕,員工遂將訪問提前刊出,交代她被捕一事。

文章引述陳沛敏說過「今時今日做《蘋果》,唔係純粹只想做記者,係more than一份工」,陳庭上表示她當時的確有如此想法。報道並提到陳過往探訪黎時,「佢(黎)係好刻意想啲同事放心,成日都講『同出面同事講OK、繼續、冇問題』。」她記得黎曾在獄中表達覺得香港的情况變壞,她有將黎所述向張劍虹和時任總編輯羅偉光轉達。陳又指,黎被捕後她繼續按照黎的編採方針行事,張無指示需改變報道方向,只提及國安法生效後不要再使用個別字眼。

【16:10】2020年12月5日,《蘋果》刊登頭版報道〈黎智英:無畏無懼 繼續戰鬥 子送《蘋果》 懲教退回〉,文中引述黎「仍鼓勵《蘋果》同事及讀者:『No fear, we have to fight on.(無畏無懼,我們要繼續戰鬥)』」。陳沛敏補充應是探訪黎的人引述他的說話,因為她沒有親自探望黎;控方追問陳後來探望黎時,黎有否要求《蘋果》改變編採政策,陳稱沒有,但「我記得佢有話,同啲同事講話撐住」。

【15:50】黎智英在2020年12月開始還押,《蘋果》在同月4日的頭版發布一段聲明〈《蘋果日報》告讀者書:我們不會認命〉,陳沛敏庭上確認她同意刊登文章,因她覺得在黎還押後,外界關注《蘋果》會否繼續營運,「我覺得要有個表態」,但她不記得是親自撰文或者安排員工撰寫。

【15:19】控方展示2020年10月16日「English News」群組的通信紀錄,張劍虹形容台灣《蘋果日報》當日發布的5個獨家報道「精彩」,包括〈拜登兒子曾訪台「神秘牽線人」曝光 密會金融高層吳敦義女兒代父現身〉、〈從鄧小平交往到習近平 拜登父子被譏「中國啦啦隊」〉,提到本港《蘋果》要盡快翻譯。陳沛敏稱一系列報道均對當時參選美國總統的拜登持反對立場。

控方問香港《蘋果》以何角度報道拜登的新聞,陳憶述黎智英曾經批評國際組員工,不滿他們的報道太跟從《紐約時報》和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對特朗普較批判,但對拜登和其家人的醜聞就「唔夠做得大」。陳稱她審閱報道後向國際組員工了解,得悉雖然美國的社交媒體或小型媒體有報道拜登的醜聞,但報道「唔係好conclusive」,她亦以此向張劍虹解釋,「不過國際版同事都會感覺到壓力」而因應黎的要求調整,但她認為整體而言「我哋係基本上都係跟返個新聞原則做」。

【15:10】控方續展示本案指控的煽動文章之一,由陳沛敏於9月12日在《蘋果》專欄所撰的〈這星期給香港人的通識題〉,文中評論煽動罪。控方問文章的立場是支持或反對政府,陳表示「我係對嗰條法例唔認同囉,我亦都對於當時有啲片影到一啲警察嘅行徑,我亦都係唔認同嘅」。

控方又讀出文中寫道:「紅線不斷收龍門不斷搬,反正誰大誰惡誰就可以指鹿為馬」,並詢問句子屬陳述抑或提問,陳確認屬「陳述句子」。

【14:45】2020年8月26日,黎智英在「English News」群組發送〈每年進口糧食一億噸 難自給自足〉、〈兩岸專題:中共威權炮製惜食鬧劇 專家:政策半年玩完〉兩篇《蘋果》報道的照片,並指示「盧峯」翻譯兩篇文章在英文版發布。陳沛敏確認「盧峯」為時任英文版總編輯馮偉光;黎智英翌日在Twitter發帖,轉發上述文章的英文版,並評論「中國承擔不起失去自由世界貿易伙伴的代價」。

【14:33】開庭。控方呈上黎智英在2020年8月20日發表的Twitter帖文,指「感謝特朗普先生,香港沒有自由便不可能成功,亦不可能再次成為國際金融中心,這事十分令人傷感」。《蘋果》翌日報道〈特朗普:黎智英是勇敢的人〉,文中引述黎在Twitter感謝特朗普。陳沛敏庭上補充,當時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記者會上公開稱讚黎,許多外媒均有報道,《蘋果》的即時新聞及報章亦報道事件。

【13:00】休庭。

【12:40】控方繼續圍繞在黎智英於2020年8月13日被捕及獲釋後的情况提問,詢問2020年8月13日被捕及獲釋後,陳是否繼續依照黎的觀點行事?陳回答「可以咁講」。

控方呈遞時任動新聞總監張志偉在WhatsApp群組「English News」在8月13日的信息,提到《蘋果》應用程式剛推送通知題為〈【港版國安法】「無論幾大困難心知在做正確事」支持者現身打氣 黎智英哭了〉,報道黎智英當天早上的Twitter(現稱X)的直播。同日張再發信息指彭博通訊社、英國《衛報》均報道黎的直播。

《蘋果》翌日亦在報章頭版報道黎的直播,題為〈獲釋後Twitter直播 黎智英:手銬不能侮辱我〉,文章描述黎「昨早在Twitter如常『經營國際線』」,控方關注為何使用「經營國際線」一詞。陳解釋文章是根據前一天網上新聞的稿件所撰,而電子版同事一向使用「國際線」一詞,故沿用他的說法,加上黎的Twitter「嗰個面向都係國際社會」。控方追問黎面向國際社會是為達到甚麼目的?陳補充黎希望「爭取支持,或者向國際社會發表佢嘅一啲睇法」,包括爭取外國針對黎的訴求「向中國或者香港政府施壓」。

【12:30】控方續展示《蘋果》在2020年7月18日的報道〈美制裁名單 韓正林鄭PK鄧上榜〉,文中引述彭博通訊社披露的制裁名單。陳沛敏早前供稱黎曾指示她草擬一份制裁名單,但她發現以新聞形式很難處理,故最終沒有列出制裁名單。陳今在控方詢問下補充,《蘋果》報道是根據黎的建議撰寫,由於黎「好關注個制裁名單會有咩人」,故報道亦集中分析制裁名單,並引述彭博通訊社的消息。

【12:25】同月7日《蘋果》發布〈爆門搜屋 限制離境 充公財產 秘密竊聽 查國安法案警察大晒〉,控方問版面如此設計的原因,陳解釋希望反映國安法下,政府賦予警方很大權力監視或取得市民資料。法官李運騰詢問負責設計版面圖片的員工會否先獲得指示,抑或他可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設計?陳稱設計前會有同事講解。

【12:18】控方重提《蘋果》在2020年7月1日國安法生效當天的頭版新聞〈惡法生效 兩制蓋棺 泛民 7.1 繼續抗爭〉,陳沛敏早前供稱該標題是根據黎智英的立場擬定。陳今補充,黎一直「覺得國安法嗰個實施係會破壞一國兩制,損害法治」,故她認為標題是根據其立場擬定,又指黎一向會「指示我哋報道嘅時候,點樣反映返佢個睇法」。

法官李運騰則詢問整體而言,黎對《蘋果》編採政策有多大影響力。陳沛敏稱黎智英「如果佢好重視嗰單新聞,有時佢會好明確咁指示話做到最大」,有時則會透過發送新聞稿下達指示,或例如在2019年7月1日立法會衝突事件中,黎曾叮囑《蘋果》「做多啲示威者嘅心聲」。

【12:00】開庭。

【11:13】早休。

【10:57】庭上展示同月刊出的〈社會專題:福建幫街頭「殺無赦」 北角紅色恐怖〉,陳沛敏表示文章屬「專題」,專題事宜會在每周舉行的會議上談及,多數由電子版員工處理。另一則報道題為〈壹週刊:女示威者警署內遭折磨叉頸 掂胸 侮辱 阻瞓覺〉,上有壹週刊標誌。陳稱壹週刊在2018年起沒有出版實體刊物,但2019年仍保留電子版運作。當時黎智英要求報紙「雜誌化」,在張劍虹同意下,每周會挑選一些壹週刊文章在實體版報紙刊出。

【10:45】控方續展示《蘋果》在2019年9月1日的新聞〈港鐵大搜捕 釀元朗恐襲 2.0 速龍無差別毆打市民〉,報道8.31太子站事件。陳沛敏供稱報道的角度是「質疑警方當晚有無使用過分武力」,黎智英的政見「可以話有」影響報道的角度,因為黎認為「警暴呢樣嘢違反公義」,而8.31當晚大量影片拍攝到巿民在車廂內被警方「打得好犀利」,於是《蘋果》以頭版報道事件。

法官李運騰關注文章標題「速龍無差別毆打巿民」並非質疑有警暴,而是一個「事實陳述」。陳沛敏確認標題是一段「陳述」。

【10:05】開庭。

《蘋果》時任副社長陳沛敏第11天以「從犯證人」身份接受控方主問。代表控方的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首先呈遞《蘋果》於2020年8月13日,有關黎智英被警方扣查,獲釋後的頭版報道〈黎智英羈留室感悟 「坐監都揀呢條路」〉。報道描述黎智英重返《蘋果》大樓,獲員工「英雄式歡迎」,黎接受專訪指在羈留室時感悟「將來瞓喺監獄,whatever,我都係會揀呢條路」,又指《蘋果》會「一切繼續」、「一定撐落去」。

陳沛敏確認黎講過文中引述的話,但並非由她親自訪問黎智英,而是其他員工負責。控方關注黎被捕並獲釋後,有否指示《蘋果》改變編採方向,陳供稱沒有。至於陳是否根據黎的觀點管理《蘋果》,陳指「基本上係」,並解釋因為「基本上佢(黎)係老闆啦,同埋佢都係比較強勢嘅作風」,一直堅持其做法正確,故她仍會根據黎的觀點行事。

控方追問陳是否同意黎的政見,陳則表示認同黎一些「好宏觀,或者啲好基本嘅價值」,例如民主自由,但若說到一些具體做法、路線,「我又唔覺得我會係每次都認同囉」。

明報記者 譚希琳、湯璧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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