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昨日踏入第37日審訊。時任《蘋果日報》主筆楊清奇開始作供。
《明報》文字直播審訊情况。
【15:59】楊清奇確認，李兆富、桑普和馮偉光均有出席2020年6月23日的飯局，但楊已忘記自己和該三人的對話內容。控方關注席上有否提及制裁對象，楊表示並無談到具體名單，但社會上有言論明顯指向一些北京負責香港事務的官員，以及特區政府官員。控方追問，他們在飯局上有否提過美國政府人物，例如美國總統和副總統。法官李運騰打斷，稱控方似乎想試探楊，控方遂未有繼續發問。
英文版《蘋果》最終於2020年5月25日面世。楊表示，起初不是由馮負責英文版，而是由國際版員工協助翻譯。及至同年6月，馮向楊透露，稱會返回《蘋果》，並於英文版工作。
【15:24】楊清奇憶述，李兆富在黎智英設Twitter帳號初期，為黎管理帳戶，但黎某次在訪問中公開提及李的角色後，李與楊討論，「佢（李）覺得唔舒服唔想做」，最終因擔憂干犯國安法，約於2020年8月辭職。
對於2020年5月20日的飯局，楊憶述當日討論英文版，黎希望外國政府實施制裁，迫使香港政府撤回國安法，但沒有舉出具體實行的方法和報道角度。楊坦言當時對做法「持一種支持嘅態度」。楊後來收到黎的信息，着他找人寫有關中共「權鬥」的情况，要寫「內幕消息」，不只是寫評論。
【14:43】控方提及2020年新冠疫情開始影響香港及全球，提問當時《蘋果》的報道角度。楊清奇指當時《蘋果》的報道主要批評中國隱瞞疫情，令「世界大亂」。
至於《蘋果》2020年5月開設英文版。楊表示事前已知，因黎智英曾邀請他和其他時事評論員到黎宅聚餐，稱英文版可以擴大《蘋果》在美國的影響力，並將香港人權受到壓迫、國安法出台的情况告知美國人，牽制中國和香港政府。
控方指，楊先後於2020年5月6日、5月20日及6月23日三度赴黎宅聚餐。楊確認說法。對於2020年5月6日的飯局，楊稱黎談及要開Twitter帳戶，希望透過社交媒體擴大他和《蘋果》的影響力，並着出席者提供新聞和評論讓他發表，例如有關抗爭和「六四」的新聞。楊憶述當日李兆富、林本利、桑普和筆名「盧峯」的馮偉光都有出席飯局，但無刻意記下馮於席間所述，「通常黎先生講意見，我哋都會支持」。
楊又提及，黎智英被捕後曾指示他找桑普寫文章，但對方傾向支持「港獨」。他曾向陳沛敏提出其文章不適合刊出，「用唔用都會出現啲麻煩」。他相信自己的意見其後獲接納，因為陳無再提起桑普。
【14:33】控方展示2019年1月楊清奇與陳沛敏的對話紀錄。
陳沛敏：「可否請你或Jason整理一下近月加入的作者陣容告訴我？因後天我們有飯盒會。謝謝」
楊清奇：「夜啲email你」
楊庭上確認「Jason」是論壇版員工之一，信息是跟進當時在飯盒會討論的議題，即找《端傳媒》、《立場新聞》和《眾新聞》的作者投稿。楊表示黎當時要求論壇版「求新求變」，不時要求更換作者。
楊續指，陳於對話所提的「飯盒會」，印象中他無出席，稱出席者只有高層。他又表示，會與陳沛敏、張劍虹、羅偉光、時任《蘋果》執行總編輯林文宗面對面交流，亦包括英文版總編輯馮偉光，因馮辦公室毗鄰於他，但甚少與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交流，指張負責的範疇與他沒有直接關係。
【14:31】開庭。
【12:55】休庭。
【12:37】楊清奇指從信息可見，2019年7月《蘋果》報道黎智英與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會面，楊清奇表示黎回港後沒有告訴他旅程詳情，因事件屬新聞而非論壇文章，但他記得2018年10月曾與黎在WhatsApp討論彭斯在哈德森研究所（Hudson Insitute）就對華政策發表的演講。黎看畢後覺得美國「大反檯」，會乘中國弱勢落井下石，並帶領日本和西方國家改變對華政策，「從嗰時開始，黎先生嘅政治立場係變得激進一啲嘅」，認為美國不但會發動貿易戰，而是「全面的戰爭」。
控方問黎變得激進的意思是什麼？楊稱「我覺得黎先生曾經係成功嘅商人」，對市場和顧客需求有一定把握，而黎因應國際形勢改變，認為不論新聞報道和評論，都應該「有個改變」。楊觀察到反修例運動開始後，新聞報道的角度變得激進，「印象中就係鼓勵抗爭，希望政府撤回嗰個條例」，至國安法出台「就唔係追求平衡報道嘅問題」。
楊認為他與黎的討論與黎會見彭斯有關，因從信息可見，黎「把握到呢個變化」，但會面後的發展「我都係從報紙睇到嘅」。至於黎同年10月會見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楊同樣從新聞報道得知。
【12:11】開庭。
控方向楊清奇問及，黎智英召開飯盒會的目的為何？楊認為，黎向各個部門收集問題後再下達指示，而他們一定要執行，以邀請海外作者一事為例，楊稱社長張劍虹覺得他未有做好，於是親自尋找。
除飯盒會以外，楊稱黎的指示亦包括提供特定文章，例如政府提出《逃犯條例》修訂時，有明顯支持抗爭的文章，而國安法出台後，黎所指定的作者均同樣不滿國安法。
楊續指，雖然黎沒直接指示論壇版，但黎在專欄撰文內容清晰闡述其觀點，甚至比口頭指示更清晰，楊表示「論壇版一定唔會同佢作對嘅，唔會反對佢嘅意見」，而楊須要閱讀並有依從黎的文章。
【11:25】休庭。
【11:13】楊清奇續指，該些「海外作者」意指以中文書寫香港情况，但並非身在香港的作者，他們較不擔心《港區國安法》的影響，顧忌較少，可對政府提出較尖銳的問題和批判。他又指只在受邀出席飯盒會時才出席，因為會議分不同部門召開，「唔係次次都有我份」，但他未能說出受邀次數，「我只係部門嘅主管，唔係高層」。
【10:59】控方圍繞「飯盒會」提問，楊清奇表示印象最深是2020年7月份的一次會議。控方呈上楊該月收到的電郵，主題為「7月17日（五）VIP飯盒會（紙）」，內文列出出席名單，除楊清奇以外，亦包括論壇、國際、財經、政治等不同部門負責人出席。楊記得開會之前按副社長陳沛敏要求擬定問題，準備在會上提出，他當時問及有關國安後實施後作者不足的問題，黎智英則回覆稱可嘗試接觸海外作者。
庭上展示陳沛敏在「SLack」發送的信息，列出7項會議「討論」重點，包括「721報頭可做特別設計」、「字眼可斟酌，國安法紅線模糊，按自己良知、新聞原則去做」。楊作供期間提及，覺得陳在信息中稱「討論」此字眼不恰當，因為「呢個唔係討論嘅重點，基本上係黎生嘅回應囉」。
【10:40】控方展示楊與時任總編輯羅偉光2019年7月的對話紀錄，羅發送作家顏純鈎的文章連結〈【網上論壇】年輕人展示了我們失去的情操〉給楊，楊回覆「佢寫咗兩篇，另一篇預周四出報紙」。
楊作供指，在網上發布的論壇文章數量較報紙少，其他編輯亦會負責決定上載甚麼文章，「（印刷報紙）實體版就我決定嘅，網上版就唔係全部」；他甚少干預網上版員工的做法，「除非覺得要擺（文章）冇擺」。至於英文版論壇，楊稱並非他負責，該些文章有機會是從中文原文翻譯過來。
控方續展示羅偉光與楊之間的信息，羅發送由內地作家賈葭在台灣《蘋果日報》發布的文章連結予楊，並問楊「有轉用嗎」。楊供稱，台灣《蘋果日報》有時會發送文章給他們。辯方關注提問牽涉台灣《蘋果日報》，法官建議控方不宜過分探討。楊確認，他亦會決定是否上載台灣《蘋果日報》文章。
【10:11】在控方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主問下，楊確認他在內地出生和接受大學教育，1993年來港，1998年加入《蘋果日報》任職中國組高級記者，其後晉升為助理主筆、副主筆，最終升至主筆，任職直至他2021年6月被捕。他一度獲警方保釋，並就本案認罪。
楊清奇解釋，在《蘋果》的主要職責是負責撰寫社評和管理論壇版，論壇版刊出在報紙A疊，逢星期六有特別主題設定，其餘日子沒有。
【10:06】開庭。第三名「從犯證人」、《蘋果日報》時任主筆楊清奇今首日作供。他在3名懲教人員押解下出庭，穿黑色風衣和藍色恤衫，頭髮花白和戴眼鏡，他並在證人台宣誓作供。法官李素蘭一度表示看不清楚楊，職員遂將椅子提高。
甫開庭，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表示原先打算在楊清奇作供完畢後，傳召另一證人陳梓華作供，但現打算先改為傳召「從犯證人」李宇軒作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