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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換林鄭?中央可能擔心這問題(文:呂秉權) (09:00)

內地受武漢肺炎疫情、經濟下滑、國際指摘「播毒」、中美貿易戰等問題多重夾擊,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面臨歷來最嚴峻的管治考驗,自顧不暇。

有關香港問題,筆者相信習近平希望「親信」夏寶龍能搭檔駱惠寧全力看管,穩住香港局面,取其經濟之利,以幫助內地疫後恢復。之後,才逐步落實十九屆四中全會「制度化」、「法律化」治港的「長治久安」之策。至於行政長官林鄭月娥的去留,受到一個關鍵的因素左右,稍後再談。

我們先談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的一筆。

習近平面臨歷來最嚴峻管治考驗

各種迹象顯示,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涉嫌隱瞞疫情的問題正受到質疑。這見諸中共的黨刊、宣傳系統、疾控系統、地方政府、新疆等方面。

中共黨刊方面:

2月15日,中共黨刊《求是》刊登習近平在2月3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的講話全文,第一句就捅出「武漢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發生後,1月7日,我(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時,就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提出了要求」。

習近平的「原話」,透露了在他的認知,疫情早在1月7日甚至之前就發生,令其在中共最高層會議提出防控要求。可是,疫情到1月20日才能真正「出街」,其間中國舉國上下當無事,《人民日報》、習近平不提疫情,全國繼續歌舞昇平萬人宴,人流大春運,跨省出國大串連,湖北、武漢開兩會,一段時間零新感染,病毒「出國不出省」等。

在敏感的1月7日至19日及之前,中國發生了:

去年12月30日,李文亮醫生預警。

去年12月31日,中國通報世衛。

1月1日,基因測序公司新冠肺炎病毒測試,被當局「毁屍滅證」兼封口。

1月3日,李文亮被訓誡;中國開始對美國通報,至2月3日通報30次。

1月6日,中國疾控中心要求啟動二級應急響應;其後中央領導人雖要求注意防範,但同時要求不要因此造成恐慌而影響即將到來的農曆新年節日氣氛(《明報》,2月17日)。

宣傳系統怪象:

中宣部在這敏感時刻竟搞「未蓋棺,先定論」,為習近平出書《大國戰「疫」》,質疑隱瞞之聲未落,歌功頌德即高奏。全書以約10萬字,中、英、法、西、俄、阿6種語言全球出版,全景介紹習近平的大國領袖風範,說他如何親自指揮,親自部署,展現其卓越領導力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顯著優勢。

未知這書是否「高級黑」,未出版先下架,據說藉口是印刷廠未復工,但這與習近平要求全國復工的呼籲並不一致。

連習近平對自己歌功頌德的出版亦遇挫敗,實屬少見。

疾控系統方面:

上面提到的1月6日,中國疾控系統已要求啟動二級應急響應,但不獲中央採納。另外,大量科研及醫護人員透過國際期刊刊文發聲,捅出疫情真相。

地方政府方面:

2月23日,習近平在「17萬人大會」要求「要毫不放鬆外防輸出,繼續實行嚴格的離漢、離鄂通道管控措施」。但翌日,武漢突然開城3個半鐘,據報發出約5000張出城通行證。同日,一名不知如何越過重重關卡的帶病武漢女釋囚,由家人驅車千里抵達北京市中心豪宅後,確診武漢肺炎,令中南海震怒。

新疆方面:

平靜一時後,近日接連再有「新疆再教育營」的密件和消息流出,矛頭同樣指向習近平「毫不留情」的新疆政策。

京看重港經濟窗口逃生口價值

在習近平處理疫情、經濟重挫、管治權威、中美貿易戰等問題「倒瀉籮蟹」之時,香港問題實在令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故此,他對香港作出的人事部署有以下考慮:

首先,他的決定應是在2月12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拍板的。當日的會議主題是抗疫和救經濟,要按指定目標完成經濟增長任務。在會議的「其他事項」,相信同時處理了湖北和香港的人事問題,由習近平在浙江時期的親信、全國政協副主席夏寶龍,出任港澳辦主任。

依此思路,中央有機會因應疫情和恢復經濟的角度,來整體考慮湖北及香港的人事問題。

從習近平多次發言看,他急欲平復疫情和恢復經濟,並深深顯示對中國經濟的憂慮。因為中國經濟一旦觸礁,中共將面臨重大危機。在危難時處理香港人事,筆者相信,北京是看重香港的經濟窗口和逃生口價值,希望借助香港大量吸收外匯、外資和敏感技術,幫助中國經濟復蘇。

中國為應付疫情已花了大量外匯購買外來物資,另外為全面或局部落實中美貿易協議大買美國貨、挽救財困的國企和救經濟、國際暫緩投資中國,中國的手頭將更吃緊。

夏寶龍搭檔駱惠寧,「夏駱配」「老馬治港」,相信他們首先會盡力穩住香港局面,在各種政策上落力收買人心,令香港經濟回穩,從而對內地經濟提供助力。局面穩住後,北京即會落實十九屆四中全會有關國家安全、公職人員管理、「完善」教育等「長治久安」的措施,讓「老馬」不用過度超期服役。

最大關鍵:特首補選有機會失控

至於會否撤換林鄭月娥的問題,筆者相信,左右北京的最大關鍵,是特首補選有機會失控的問題。

2012年的特首選舉,「689事件」,大家仍記憶猶新。北京在最後關頭,臨時「棄唐保梁」,在深圳召集眾建制選委,要求他們改投梁振英。可是,到選舉開票時,梁振英只得689票,唐英年得285票。

理論上,如果當時選委不歸邊,1200票,有機會開成689票對511票,即梁振英只要跑走90票就有機會輸掉,北京無法完全控制選舉結果。

今時今日,如果林鄭月娥下台,張建宗在署任特首後都要進行補選。泛民人選仍能以150票提名入閘,成為特首候選人。

在區議會選舉後,泛民已可大增選委百多人,再加上如果部分商界選委「不聽話」,90票的安全系數,十分不安全,有機會被超越,選舉的可操控性已下降。

筆者相信,此務實計算令北京可能會讓林鄭再坐一會,讓其替中央戴罪立功,把立法會選舉「贏回」,並做盡dirty job也。

不過,換不換林鄭無關宏旨,換人不換制度,劣也。

作者是浸會大學新聞系高級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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